艾黎在一瞬间,想到了那个画面:美艳无双的少女站在沙地里,她的脚踝上粘满了灰白色的沙石,一路走来,沿途拖过长长的血迹。校服背部都是血,触目惊心,犹如一朵朵带刺蔷薇在细腻的布料缝隙间绽开,浑身猩红。然后,她一步步,往深渊爬去。她要做狗头鳗的新娘,要献给狗头鳗,正如书里写的一样。
书里?好吧,这一切都是幻想。
艾黎清醒了,马上翻回前面,细细阅读那篇小说《狗头鳗的新娘》。
最起初那段是楔子,后面才是正文。随意翻阅几页,将其中故事情节娓娓道来:
“我的手里握着水果刀,血正顺着刀刃不住往下流。原来血液也能这样有分量,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震耳欲聋。
我和她并没有过节,只是我缺一个人作为祭品。
当我将冰冷的刀刺入她的后腰,看她的樱桃小嘴微张,呵气如兰,那一瞬间,我沉迷了。我颤栗不已,想兴奋大叫。我带着她,跳入海里,看着她下沉,最终被古老的狗头鳗卷走。
你是知道的,狗头鳗最护短,它会守护自己的新娘。
它会用它黝黑的尾巴将其卷成一团,带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里,是起点,也是归途;那里,是光明,亦是黑暗。
我将为它寻找下一个祭品,复活狗头鳗的神话。它的诅咒,无论缘故,还是现代,都该像噩梦一样,跟着每一个人,如影随形。”
后面或许还有故事,但案卷上就只保留了这一部分。
艾黎记下作者的笔名,再翻阅几页,发现警察的笔记还有后续。这次她看明白了,上面写得是:“作者极有可能就是少女献祭案的真凶,这是他的杀人报告。他是渴望成为当红作家的男人,由于想不出引起共鸣的题材,于是打算借身边真实案例,写一个能引起人共鸣与恐惧的故事,红遍大江南北。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
潦草几句之后,又写了一段话:“我们找到了作者的家,然而却发现他在前几日跳楼自杀未遂,瘫痪了,连语言能力都仿佛丧失了,案件陷入胶着状态。没有他的口供,我们什么都不能进行,也无法将其定性或是定罪。”
的确,时至今日,他们等了足足十几年,也无法还原真相。
他们说的作者,恐怕就是祁升的姑父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刚查到凶手的住址,对方就心怀愧疚,企图自杀?
艾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反复翻看几遍,终于明白了。
在第一个少女死亡之后,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件。
如果凶手真的是懦弱的人,会被负罪感摧毁,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再去多杀一个人呢?
他啊,明明是冷血无情的人吧?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一切都要从姑父跳楼自杀的那一天说起了,那一天的某个时刻,一定有着改变祁升一生的事物,让她既愧疚,又惧怕,任凭羽冬摆布至今。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想了很久,比较难的剧情,所以得慢慢写......因为一边写一边要梳理好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