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墉接触到她的目光,突然打了个冷战。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双眼睛里……藏着万里血海,遮天蔽日的煞气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涌出。
被这煞气骇住般后退了一步,再看去,却是一双只比旁人幽深些的眸子,并无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场景。
呸!不过一个十六岁的杂碎,竟然都能吓到你!余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压下因之前一瞬间升腾起的胆怯和惧意而剧烈起来的心跳,冷笑道:“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姜瞒盯了他几息,接着将暮暮交给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说道:“这位道友,麻烦帮我照顾一下小骷髅。”
那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愣愣地接过暮暮,一低头,与怀中的两只黑漆漆的洞口对上,“……”
“如果暮暮有任何闪失,马上他的下场将会是你的下场。”姜瞒一指台上的余墉,平静说道。
被莫名威胁的男子刚想骂一句“你算老几啊”,就听得怀里的小骷髅说道:“她现在很不爽,你最好听她的。”颇有几分无奈的意味。
男子一怔,难以置信道:“你会说话?!”
这头姜瞒来到鸢台上,与余墉各站一方,目光相接处一片刀光剑影。
余墉道:“鸢台比武,只许灵气冲击,禁止一切灵符法器。”
对面的少女神情不变,手掌将手指头压得咔嚓响,继而缓慢握拳,下眼皮往上一弯,弯成了月牙形,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我求之不得。”
余墉心下不屑,就算她炼气六阶又如何,他可是凭一己之力就干掉了同阶的四人,体内灵气充沛,单比灵气冲击,他赢定了。
这根本不是比试,而是单方面的虐杀。
就算他最后“一个不小心”错杀了她,有宗派和长老在背后撑腰,顶多被骂一句“下手太重”,根本不会有事。至于她,恐怕只能向地府阎王哭诉去了。
哦,他忘了,修仙之人身死魂灭,连地府都去不了,从此消逝在这天地间,什么也不会留下。
想到姜瞒接下来的下场,余墉双眼一眯,嘴角勾起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突然双腿发力朝姜瞒扑去,灵气瞬间聚集到拳头上,狠狠地朝她的脸砸去!
这一拳下去,必叫她吐血三升!
电光火石间,姜瞒脚步一滑,身体侧转开来,立时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一手锁住他的手臂,一手握紧,灵力瞬间积聚在拳头上,狠狠地朝着他的腹部击去!
余墉瞳孔骤缩,反应极快地将腹部硬化,然而——
姜瞒的拳头撞到腹部上,一个用力,腹部灵气聚集所产生的“盔甲”立刻被击碎,拳头与肉体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眼前一黑,浓烈的血腥味从喉头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歪头躲了过去,仍有些溅落在她的下巴和脸颊上,眼睛微微眯起。
“余墉,没人告诉你,打人不打脸吗。”
下一刻,姜瞒猛地挥出另一只拳头,直直地砸向他的脸,台下围观的弟子只听得“砰”的一声,却见余墉倒在鸢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台下鸦雀无声。
这、这就完了?
不可能的吧!这才多久啊!好歹余墉是段月宗的内门弟子,曾在秘境里一人干掉同阶四人,刚刚还连胜四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