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委屈,一个没忍住便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郑氏轻声安慰女儿,直说她哥哥和全家都不会忘了她对家里的付出……
孙家的宅子比从前小了太多,纵使娘两压低了嗓音孙木山在隔壁也听到了不少,他心中更添了不少压抑。
表妹心慕自己,岂会甘愿委身给一个浑身肉腥儿的屠夫,只怕是那该死的瞧着表妹貌美,便强行霸占,孙木山将书狠狠的压在胸口,闭上眼睛,一时又是表妹那双含情妙目……那屠户怎配的上她?谁又能配的上她?
只盼表妹等着他,一朝他得势,决不会嫌弃她被旁人占过便宜。
——
芸珠的心情一日沉过一日,郑桥脸色也越发难看。
这种事情本就不应该由女方去催,郑父几次想去被俞氏拦着。她怕出了这档子事儿女儿日后在夫家更立不起来。长时间不来,芸珠心中忐忑,又想着之前那姓高的本就拒绝过她,之前救了她再说娶她,莫不是就想将她养在这里,不娶?
她这是要成为咸城的笑柄了吗??
一时之间眼珠子就又泛红了。她不过是想过普通日子,不想被别人握了身契发卖,怎么就这么难?越想越难安,郑桥见不得闺女发愁,已经准备去催,没想到这日聘礼却就上了门。
“郑家老爷”,程氏身后带着两个丫鬟,与郑氏故作高贵的姿态不同,她在西北这样的地方可以算是顶尊贵的女人了,长时间富态的上位生活让她天生就有种气势,举手投足都让俞氏不知所措,“这是带来的聘礼,单子在这里。”
程氏又指着后面那几口红封的箱子,几个小厮应声儿的帮着开了,一箱子亮涔涔的白银,甭说俞氏了,后面老太太的眼睛都瞪直了,“这些都是未来姑爷孝敬家里几位老人的”,程氏瞥了眼炕上盘坐的芸珠,因为前几日耽搁了些时日,葛大人怕这小妇不满,便让自己亲自做了媒人来。
毕竟是个正当的官家夫人,那小妇不满她就满了?
只如今见到这郑家的小娘子却将所有的不满都压了下去,那郑家女就盘着腿坐在炕上,脸上脂粉未施,甚至头发都是简单的盘在后脑勺上,偏偏就让人挪不开目光。程氏垂着又看了眼,她头微微侧着,脸上淡淡的绒毛被窗纸上的光扫的很清晰,唇角精致的纹路也引着人。
程氏目光又往下垂,还没入夏,村里人尚穿着袄子,裹的紧实,倒瞧不出身段儿如何。不过光瞧这模样就知道错不到哪儿去——这样的女人谁宠上了能丢开手?怪不得那司徒大人来了西北荤素不沾身的,突然就说要娶亲。
“这——我们就不要了,给珠儿就行了”,俞氏看见那些银子连忙摆手,这一大箱子的,他们如何敢要?
“要的要的”,程氏笑着脸,拉着俞氏的手轻拍,“总归是你们两个养出这么标志的一个闺女。”
俞氏目光触及她的手背,白嫩的,指甲盖也是白的,未着蔻丹。袖子上也没有和郑氏一样点缀金线,反倒绣着一种繁琐的纹路。可她偏偏能从她身上感觉出一种身份是上的差距,便是呼吸都不敢放的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