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小雨,苏青倚在窗台,雨水飘进一些沾在她的发顶。
她家就在大学所在地区,坐公交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只是苏青一贯懒,宁愿住在学校也懒得每日来回奔波,放假也宁愿呆在寝室。
屋子里积了一层灰,温暖的房间没有人气之后只会感觉冰凉。
苏父早些年就出车祸了,靠着保险和肇事司机的赔偿,母女俩倒也活的自在。苏母在苏青成年以后,就长年不在家,不知道她会不会睹物思人,但苏青会。只不过曾经伤痛已经结疤,现在回想也只剩下快乐的记忆。
客厅里挂着的是多年以前三人的合照,苏青坐在板凳上,软呼呼的包子脸真想让人抓一把,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有表情。透过板凳的空隙能依稀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苏父的身体被烧掉了半边,泛黄的边缘蔓延到他幸福的笑脸上然后停住。
苏青现在还有那段记忆。
火苗蹿起,火光吞噬父亲的身体,绯红火光印照在他的笑脸上,也照在苏母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的眼底好像也燃起了一缕火苗。
她木愣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她大叫一声:“妈!”惊醒了这个踏进魔障的女人。
去年她把那张照片重新挂上,多年前的照片,留下岁月的痕迹,照片只有巴掌大小,挂在客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城市在重新规划,或许明年这里将不复存在。
苏青仔细的打扫,期间苏母给她打了电话,距离并没有让这对母女产生隔阂。苏母在电话里打趣苏青,“20多岁的人还抱着动漫看,一点都不如我快五十的老女人懂得浪漫。”话筒里的声音很有活力,让苏青放下心来。
苏母的唠叨,苏青只是听着,不说话不反驳,只是用“嗯…”来回应她,肩膀上扬把手机夹在耳边,手上动作不停,拖把在地面上留下水渍。
半响,苏母说的口干舌燥,“不说了,我该睡觉了。”
“好。”苏青拿下手机,正要挂断,又听见苏母说,“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外国男朋友跟我求婚了,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就答应了。”
苏青手下一顿,“嗯,我知道了,恭喜你。”这是她真诚的道喜,儿女不该是父母追寻幸福的阻碍,苏青如是想到。
“下个月我给寄张机票,飞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好。”苏青颔首答应下来,明明知道电话对面的人不可能看见,她却还是郑重点头。
挂断电话之后,苏青呆在原地许久,她不禁抬头望着墙上照片,照片上的人一个一个消失,只剩下她一个人寂寞的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