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于你耳际的吻,是我给的印鉴。

姜芷歌胡乱地抓了几下空气,有些泄气地嘟囔着嘴耷拉着脑袋随意扯过了一朵花,牵连得周遭的花瓣纷纷如雨下。“都是浑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姜芷歌面朝冰湖,一边念叨着,一边撕扯着花瓣,愤愤地扔在了地上的雪里,三两点的点缀淡黄。许是夜深了,冰湖的表面氤氲的白色雾气越来越深了,很快,便向四周蔓延开去,笼罩得五米之外都不见了人影。独留姜芷歌一人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单薄而无助。就在她望着冰湖怔怔出神之际,突然间,一颗小石子从她的头领上空掠过,以完美的抛物线的弧度向着她正在望着的湖心欢快坠落而去!“当!”的一声清脆声,小石子撞击在了薄薄的冰面之上,很快便听到“咔擦——”一声冰裂的声响,水花应声飞溅而起,迎着薄雾而上,交缠在一处,又轻快地洒落而下,荡起了冰面之下的水波,一圈一圈地如回音一般散去!姜芷歌惊诧回头!她望见了半躺在花瓣树干之上,一身红衣长垂而下,乌发随翠玉冠泼墨而下,正将手别在脑袋后懒洋洋地看着她笑的——叶笙笳。叶笙笳见她回头,眼眸间的笑意更深了,淡黄色的花蕊盛放在他的面颊旁,衬得他眼中的流动之意比那星辰还要耀眼,比那白雪,还要深上了三分。他换了个姿势,以半坐长挂的姿态挂在了树干间,向前探着身子,笑着对着姜芷歌说道:“怎么,才半天不见夫君,连请安都不会啦?”“你是我哪门子的夫君?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再说了,在我们那个国度,从来就没有女子要向夫君请安的说法。”姜芷歌自从知道叶笙笳一人灭了天狼的家后,之前对他莫名的熟悉感便减弱了几分,答起话来也是爱答不理的,一昂头一个嗤鼻便侧身瞥向了别处。“看来,我们是不是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叶笙笳深邃的淡蓝色瞳孔里有邪邪的笑意满意而出,红唇旁亦随之向上扬出坏坏笑的弧度,随之便飞快地从树干之上一跃而下,单手向前探去,轻轻低身一抄便环过了姜芷歌的腰际!“叶笙笳!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在姜芷歌惊叫连连之中,叶笙笳早已将她环在了胸膛前,脚尖轻点地而起,便带着她如轻鸿一般飞向冰湖的上空!“啊!!!我恐高啊……”姜芷歌吓得魂不附体,不自觉中已经吊住了叶笙笳的脖颈处,属于他的一泽兰脂香味若有似无地在白雾中萦绕而来,惹得她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整个冰湖的上空弥漫的是白色的雾气,像轻而薄的云雾缭绕缓缓在他的身旁生烟,淡淡米黄色花瓣随风扬过如同失了舞的精灵般飘零在他红色丝质衣袂旁,向上天际边遮天蔽日地扬去!星光耀在未化的白雪之上,将一片亮色折射在他好看到让人沉沦的丹凤眼旁,将他的如玉面庞衬得华贵而高雅,不似在人间。姜芷歌一时间看呆了眼,忘却了周遭的事物,忘却了时光的流转,忘却了一切风霜,唯有,眼前的,他。许是感觉到了姜芷歌的目光,叶笙笳低头,极度宠溺地暧昧一笑,将唇附过了她的耳际,湿热地吹着热气揶揄着说道:“怎么,我的皇后,是不是被夫君的容颜摄住了心魂?”“少自恋了。像你这样的,在我们那,满大街都是。”姜芷歌心虚地别过了目光,咕囔着胡乱答了一句,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脸有些热热的辣。心慌的感觉。“哦?是吗?”叶笙笳似乎对姜芷歌的反应十分满意,笑得很开心,也不与姜芷歌去争论“满大街都是”这个是否成立的话题,而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将唇瓣轻滑过了她的耳根旁,轻点而过,迅速而流连!滚烫而炙热的一吻!姜芷歌呆若木鸡地瞪大了眼睛望天……她仿佛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她的耳根传来,以迅雷不掩她不能招架的速度迅速在她的全身血液蔓延而开!令她整个人似被禁锢住不能思考不能动弹!“嗯。算是扳回了一成。”叶笙笳坏坏一笑,脚尖飞踏过湖岸边的枝桠,枝桠一个低头,他便带着她轻飞而下,一个旋身,便将还未缓过神的姜芷歌安放在了一个粗壮的树干之上,自己则随意地坐在了她身旁,顺势搂过了她的肩膀,只是浅浅地笑着,亦不再言语。姜芷歌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坐在树干之上心惊胆战地向前望去!她的目光深锁住了。这棵树很显然是周遭树木之中最苍天最高大的一颗,而叶笙笳,也是特意挑选过这个位置。因为,她透过稀薄的空气和淡淡雾霭,毫无阻碍地看到了天金之城的皇城那般清晰而雄威地傲立在她的视线的正前方,以不可一世的姿态落入了她的眼帘,令她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仍然能感觉到它的气势磅礴。“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让我看皇城?”姜芷歌皱眉。她虽惊叹于皇城的威严,却向来对权利之争的漩涡,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她觉得叶笙笳带她来错了地方。良久,叶笙笳目光凝视着远方的皇城,才缓缓说道:“是带你来看皇城,也不是带你来看它。”姜芷歌本以为自己已经猜中,听他这般说,惊诧地猛然侧头向他望去!不过一尺的距离,她那般轻而易举地从他深情浓郁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叫怀念的情绪,朦朦胧胧间,似乎,还有一个,属于另一个,别人的,身影。姜芷歌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闷痛,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目光撤了回去,低向了地面。“带你来看皇城,是因为,曾经有一个人说,她想在那里,脱去凤冠霞帔,整日青衣素缟于案头为我磨砚,陪我至天明……而此地,便是,她说这句话的,地方。百年了,没有变。”百年了,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