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只能留下湛卢,不过却不敢使唤他,湛卢虽然是素怀的护卫,却不是下人,反而有品级的人。湛卢也不在意,闲暇的时候教授林家护卫一些武艺,外人还只当他是贾敏请来的教头。
第二日,贾敏就派人去接收西贝林所承诺的家产,出乎贾敏的意料,这次接手十分顺利,根本没有任何人为难,贾敏心里泛起了嘀咕,她可不认为林家的下人都乖乖听她的话,只能是这些下人背后的人发话了。
这背后之人未必只有西贝林一人,贾敏想起了帐房的那一场大火,或许,她可以试着拉拢一下。不过,贾敏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林木虽然帮了她一次,但是未必是投靠于她的意思,他这样的人这么做多半是为了林家,为了林家,都敢得罪西贝林这个家主,那么也不会轻易的被自己这个主母拉拢的。
对于林木的态度,贾敏决定冷眼旁观,那么对西贝林突然那么配合,贾敏就留了一个心眼,她才不会认为西贝林突然良心发现,多半是有后手。他或许觉得给自己的这些东西,日后还能收回去。贾敏脑海里升起了这个念头,只觉得不寒而栗。
邢夫人见林家的事情料理的差不多,剩下的就要看贾敏自己了,就开始着手考虑贾琏与张家的事情,张廷玴要年后才来金陵做官,那么这段时间里,得说服贾敏从中说和一下,邢夫人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邢夫人考虑再三领着贾琏去找了贾敏,开门见山的说道:“妹妹,我实在是没法子了。琏儿要科举读书,但是咱们家的故交好友都是武将,根本找不出能指点他的。妹夫倒是读书人,但是……我们也不好麻烦他。剩下的能攀上关系的也就只有琏儿的舅舅家。”
贾敏有些诧异看了看贾琏道:“你和大哥竟然让琏儿走科举的路子?”
邢夫人点点头道:“爵位传到琏儿身上就是个虚位,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什么。琏儿日后是一家之主,得有自己的本事才行,我们舍不得他从军,好歹他很是聪慧,就让他走科举的路子。即便考不上什么进士,考试举人,我们也心满意足了,倒时候,在让你大哥活动一下,给琏儿谋个实职,比什么拿银子买的虚职好太多了,也算是能撑起这个家了,”
邢夫人说的很是诚恳,她是不打算亲近贾赦,一辈子也就迎春这一个闺女,贾琏就是迎春的依靠,得好好教导。
“琏儿的意思呢?”贾敏问贾琏。
“老爷太太是真心为我打算考虑,我自然是听从的,只是我底子薄弱,耽搁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何时能考上,让老爷太太如愿。”贾琏回答道,他不傻,乳母把利弊掰碎了谁给他听,他自然知道邢夫人给他选了一道艰辛却光明的道路,而贾母王夫人给他选的是平坦却毫无希望的道路。
贾琏正是雄心万丈立志的年纪,脑子一热就选了邢夫人给他的道路。但是邢夫人拟定了许多规矩约束他,要是不听,就要上鞭子,不过要是表现的好,会有奖赏。一开始为着奖赏读书,到后来,听到府里的风言风语说什么他比不上贾珠,他心中愤愤不平,开始争一口气了。
贾敏见着贾琏的态度很是认真,叹口气道:“我也想帮着琏儿,但是男女有别,我也不好直接给张大人写信,而且我跟他的夫人也不熟悉。”
邢夫人解释着道:“张大人的夫人过世了。”
贾敏摇头道:“那就更不能了,瓜田李下,若是传出去……”贾敏想了一下道:“就让琏儿直接上门,嫡亲的外甥,还能狠下心来不见么?”
邢夫人自然想过让贾琏前去,但是贾琏正是自尊心最强的年纪,怕到时候张廷玴真不见他,贾琏因此陷入死胡同执拗起来,那时候就毫无回转了。邢夫人的打算是先说服了张廷玴,再让贾琏上门。
贾敏见着邢夫人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又说道:“这段日子,大哥大嫂就现在这里住着,江南多才子文人,琏儿先跟着书院的先生读书,钻研文章。我找一找琏儿生母的遗物,到时候琏儿拿着文章和他生母的遗物上门,看在琏儿生母的面子上,张大人也不会太多为难琏儿的,到时候再请他指点琏儿。”
邢夫人想着也就只能这样了,反正还早着,有功夫慢慢磨贾敏。
西贝林信守承诺,按着约定来接贾敏回去,贾敏懒得见到他,让贾赦去招待他。贾赦还挺乐意去的,他喜好古董字画,邢夫人根本就没这闲心,下人又不懂这些,唯有西贝林懂这些。
西贝林自诩博学多才,温文尔雅,见贾赦说起古董字画,也会跟着说几句,贾赦就因此来了兴致。西贝林快要烦死他了,但是为着自己的形象不得不耐着性子应酬贾赦。
贾敏收拾好东西后,就抱着黛玉领着静好直接坐上了马车,往林家而去。贾赦一行人亦跟着去林家,在林家住到林老太太的除服礼结束。
贾敏和邢夫人下了马车,就看到了苏秀妍和莺莺及林绛玉等候在垂花门前。论起来,这还是贾敏重生后第一次见到苏秀妍及她的女儿,林绛玉洗三、满月、周岁,贾敏都称病为去,只送了贺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