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煌雪，你，不会感到委屈吗？”温曦筠问。

“不会。”司煌雪说着，坐到温曦筠对面。

他的语气太简单平常，比说“今天天气不错”还要平常，让温曦筠一时怔然。不由地，司煌雪拥抱司霖清时，那没有感情让她通体发寒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

“所以，你当时给霖清师兄拥抱时……”温曦筠顿了一下，“抱歉，我当时看到了。你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样子，让我……唔，没什么。”让我感到害怕。最后半句，终是没有说出口。

感觉到温曦筠情绪的变化，司煌雪目光深沉下来，但随即他又勾起微笑，柔声问：“曦筠，你真的想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这突来的迷人微笑，让温曦筠心中一动，熟悉的不妙感再次升起。不，不要知道比较好，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然而，她又有种直觉，司煌雪的答案很重要。

“我想知道，可以吗。”温曦筠说。事情发展到这里，不能光逃避了。

“兄长，与我要讨的公道，关系很大。”司煌雪当然不会拒绝温曦筠，坦然相告，“所以，我抱他试试，看看联想一番，是不是会恶心到想杀人……什么的。”

低沉的语调，柔声陈述着冰冷的内容。

哪怕做了很多预想，温曦筠也没想到，司煌雪居然给了她这样一个答案。无情，却很真实。

司煌雪过于强大，无论身心。足以灭世与承受灭世因果，这样的男人，即使不断在她耳边诉说爱意，即使此刻看上去不那么慑人，但是，她很清楚，司煌雪的本质，依然是那个第一眼让她怕到窒息的人。

司煌雪距离她太遥远，那样深沉的爱意，便愈发不真实。她知道，自己的本能在拒绝司煌雪，这个危险的男人，她去理解的难度太大了。

“所以，试一试之后，你的结论是？”

“没什么感觉，挺好的。”司煌雪道。

“如果感觉不好，你会放弃我们的约定吗？”温曦筠问。司煌雪这样的人，即使只是一时兴起，一旦做出承诺，应该依旧会一诺千金。这大概是她迄今为止，没有逃离的最大动力。

“不，我会换个方式完成约定。”司煌雪声音温柔而坦然，“曦筠，我也是有感情的人。”

一段话，包含着让人脊背发寒的血腥暗示，却又因为难得人性化而有了温度。温曦筠心情复杂，她明白司煌雪的意思了。不委屈，不是他没有感情。司煌雪这样的人，早过了会让自己委屈的阶段啊。

果然，她不该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想法。好在，她再次确定了，司煌雪确实一诺千金。

就在这时，一道灵气波动，从温曦筠的乾坤袋中传来。

原来是灵信玉符，提醒她今天午后是例行蕴养镇山灵石的日子。

被这么打断，温曦筠端起桌上的灵茶，饮了几口，沾润因紧张而干涩的口唇。才想起来，这是司煌雪给她倒的……仙灵茶。

“司煌雪，那个，我去仓库一下，你随意。”温曦筠说。

由天才地宝炮制的灵茶，因手法不同，大部分会有仙灵茶、魔灵茶的区别。不过，最低品级与最高品级的灵茶中，却有不少是蕴含所谓混沌灵气的，也就是，并无仙灵、魔灵的区别。

看着仓库内满满的天材地宝，温曦筠叹了口气。五太门现在山门不开，完全靠司重岳的名头镇场，没有门下弟子消耗，大部分资源都给了她这个名誉掌门，数量真的不少。这样子，会有人眼红，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使用神识查找，温曦筠还有些不熟练，稍稍花了些时间，找出了一些混沌灵茶。高品级灵茶确实稀少，她只找到两罐，剩下的都是低品级的。

温曦筠拿着两罐稀有灵茶回到厅堂，进门道：“司煌雪，我找了两罐更高品级的灵茶，你尝尝合不合口味。下午我要去履行圣女职责，你有什么需要就自便吧，仓库房间里有什么用得上的，你也随意。呃……”

将茶罐放到桌上，温曦筠转头，通过敞开的客房门，看到司煌雪时，一瞬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