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筠站在司煌雪房门外,双手揉了揉脸,让自己挂上淡定的微笑。好吧,其实心里慌得一比。
轻轻敲门。“司公子,我是温曦筠。”
“稍等。”是那个沉然好听,却又另人心脏不由发紧的声音。屋内窸窣轻响,似乎在整理什么,但很快,脚步声来到门前。
温曦筠略略屏息,准备迎面困难险阻……然后她惊呆了。
亲自过来开门的司煌雪,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淡青色衣袍,黑色长发整齐地散垂在身后,鬓角与刘海的发丝慵散在脸颊边,黑眸平和,唇边带笑。一改昨夜的英煞慑人,如今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温曦筠不至于惊呆,重点在于——脸!虽然那红色不深,但那明显是指痕吧!
印在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上,想忽略太困难了。谁敢在这位老大脸上动手啊!呃……指印中的那道划痕显示,她好像就动手了。温曦筠看得头皮有些发麻,后背不禁冷汗。
“请进。有事进来说吧。”
“……谢谢。”
温曦筠努力让自己忽略魔皇大人的脸,然而,一进屋,就看到中间黄木圆桌上明晃晃摆着的物品——大量一条条染血的白绫,未使用的白绫,小玉瓶。
这又是什么情况!?血色扎眼,温曦筠眼角跳了两跳,脚步迟滞下来。
“见笑了。请坐。”司煌雪已经给她拉开了圆桌旁的椅子。
“哈哈,不敢。”温曦筠笑得干涩,稍微犹豫,还是关心道:“司公子您这是……身上有伤吗?”
“是的。”司煌雪大方承认。
“难以想象,谁这么厉害,能伤到您?”温曦筠真心疑惑。话说,如果居然还有人能制住司煌雪,她去寻求保护,不知可行性如何。
这么想着,正对上司煌雪好似控诉的目光,不由心虚。她为什么会觉得司煌雪是在控诉,她又为什么要心虚啊。
“昨夜,我见到了师尊,承师尊惩教而伤,我禀告了要加入昊礼宗求亲的事。”司煌雪坐到温曦筠对面,为她说明。
温曦筠点了点头。承师尊惩教而伤?意思是被师尊责罚了?您老大的师尊……罔情魔尊秦缱吗?秦缱伤的,那就难怪了。嗯,等等,要去昊礼宗求亲……?!
温曦筠眨了眨眼,忽地张口结舌。她想起来了,昨天昏迷前,听到的司煌雪说的话。
“求亲?……司公子说笑了。”
“是的,我会去求亲。温姑娘可以拒绝,但这种事情,司煌雪从不说笑。”司煌雪摇了摇头,轻声浅笑道。
温柔而毫无压迫的一句话,其中的认真,却让温曦筠怔愣,看着对面的人……
好吧,魔皇大人,看您的脸……确实不像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