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男大学生倒是好心,朝她笑笑,还帮她从橱里拿出了多余的被子,“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有些事想问你,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帮你去餐厅拿些吃的。”
殷妙妙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就听床上靠着的佘克来了句:“你没必要安慰她,没看到一点都没害怕?”
殷妙妙这才想起来从进房间到现在她未免是太冷静了,现在再想重新装害怕,就见眼镜哥了然一笑,扔下她就去睡觉了。
额……
等起床铃响过,两人果然出去吃饭。
和抓她回来时相比,佘克现在的表情冷淡到就像不当房间里有她这么个人,反而是眼镜小哥朝她表情温和的笑笑,似是安抚。
然而等了将近一小时,两人才回来,边进门似乎还听两人在讨论“那几个人肯定是去过货舱了,应该是感染三天以上了”“可恶,现在入口被船上的人看住了”等等,进门看到殷妙妙,眼镜小哥下意识止住了话头,却不料佘克无所谓道:“没必要,告诉她也不要紧。”
眼镜小哥果然帮她带回了食物。
殷妙妙感到了一丝感动,又想起自己现在灰头土脸,说道:“能不能帮我弄一条湿毛巾?”
眼镜小哥说没问题,反是佘克说道:“还要求上了,你有没有点人质的自觉?”
殷妙妙看到他就怂了。
“叫你不要乱跑,你跑得倒挺顺溜?”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厌恨地含沙射影道,“你似乎忘了我说的话,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殷妙妙那种微妙的“被提起命运的后颈”的感觉又回来了,大概是她这副表情取悦了大魔王,佘克竟然满意地点点头:“我允许你狡辩。”
殷妙妙:大哥,你都说狡辩了,我还有什么好说啊。
虽然这样她还是尽量显出自己的无奈,“我们上一轮没法组队,我真的是a。”
“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原因?”佘克的脸上又恢复了魔王式的冷笑。
殷妙妙心说,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原因了么,但看他的脸色,只能扯谎:“那是因为……因为我被人劫持了啊。”
“哦,那就算了。”
出乎她意料,殷妙妙心想,这种明显现编的不靠谱的鬼理由你也信?
就听佘克下一句又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既然不是你自己走的,那就绕过你。但是那小子的命我会去收下,连我的猎物都敢动。”
殷·猎物·妙妙:突然帮队友瑟瑟发抖怎么破?
反正这会儿也已经死道友不死贫道了,殷妙妙真是欲哭无泪,这个蛇精病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眼镜小哥冲着她了然的笑笑,把毛巾递给她擦脸。
热毛巾擦在脸上,殷妙妙觉得心都被抚慰了,真心向眼镜小哥道谢,又问他叫什么。
“我叫吴修齐,很高兴认识你,殷小姐。”他微笑说道,就像大学里一个暖心的学长,“你的队友都很厉害。”
殷妙妙下意识想说“谢谢”再和他搭话,就听佘克打断他们:“别被她的表象骗了,这丫头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吴修齐依旧只是笑笑,“没事,你忘了我的能力是心灵,我会通过读心判断真相。”
殷妙妙突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样一个看似暖得跟中央空调一样的眼镜小哥能力竟然是读心?
吴修齐像是透过她的表情看出她的不安,安抚道:“殷小姐,你别怕,虽然我的能力是读取人的想法,但是别忘了能力都是有使用次数的,次数都是有限的。之前在岸上看到你们这队比大多数选手更晚回来我才决定读取你当时所想,希望能得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但现在显然没有读取你所想的价值了。如果你很介意这件事的话,我会想你道歉,但我不会赔偿你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竞争。”
殷妙妙心里有些不自在,既清楚使用各自的能力这并不违规,又恶心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像是内心最柔软处被亵渎。最后咬着唇,斟酌地说了一句话:“人的内心是禁区。”
吴修齐纯净的表情中透出震惊,他的外貌看上去真像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大学生了,他似乎有些听懂,更多却是疑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在报复你。”佘克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叫吴修齐去准备好武器他们又要出去。
吴修齐还想问她什么,在佘克的压迫感之下也不敢争辩,便去翻背包做准备。
佘克的目光又重新转到殷妙妙身上,在他近乎剖析般的目光下,殷妙妙感到了犹如在绝对王者面前由高处俯瞰而一目了然的感觉。
“心机深沉的小魔女。”
最后他落下这么个评价,然后带着似乎还想安抚一下殷妙妙情绪的眼镜小哥走了。
之后的两天里殷妙妙依旧被囚禁着。
每天由眼镜小哥给她带回食物,然后他们出门探索的时候就把电视打开给殷妙妙解闷,有时晚上也要出门的话,就把殷妙妙打包塞到衣橱里。
面对殷妙妙的眼神谴责,佘克还说:“反正你本来不也挺喜欢躲壁橱里的吗,小老鼠?”
殷妙妙:等我出来了,我就把你们一起做成串串!
她真从没有那么想念过她的队友,声称是修车师傅却经常语出惊人的晏师傅,话不多却经常很可靠的姬莎莎小姐姐,还有虽然很可疑但是暖得像中央空调一样的薛老师。她一直没有正面去面对过这个游戏的血腥与残酷,对于他人的死亡也多少持回避态度,然而现在才发现,她看似轻松的游戏过程,其实都是靠一群靠谱的队友。
殷妙妙对系统说道:“我终于觉悟,原来我最大的天选之处就是在于队友大腿抱得好。”
系统和她一起关在漆黑的衣橱里,百无聊赖开始嗑瓜子:“哎,早知当初,何必今日。”
殷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