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争吵声愈来愈大,她行尸走肉般站起来,轻轻关上卫生间的门,又走出房门,反锁房门。
好似她还没回来,还没看到那些不堪。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雨很大,狂风暴雨,风裹挟着雨点往脸上拍。
唐佳琪的脸是滚烫的,眼泪像决了堤,怎么都止不住,混着雨水把她的脸模糊了。胃里发酸想吐,肺部也闷得喘不过去。这种生理性的反应她完全不能控制。
十月的暴雨天很冷,唐佳琪心疼地抱住瘦瘦的自己,迷迷糊糊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雨水从她的脖子灌进去,她头发几乎全贴在了脸上,冷得打了一个寒噤。
有一个骑摩托车的路过,泥水溅到她腿上、胳膊上、脸上,唐佳琪麻木地看了一眼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滨河公园。
她坐到了道沿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上,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反应叠加在一起,全身开始止不住颤抖。
不知坐了多久,忽然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唐佳琪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隔了一条人行道的一辆出租车。
车后窗摇下来,孙泽的红脑袋露出来,冲她喊了一声,唐佳琪没听清孙泽说了什么,风声和雨声把他的声音吞没了。
旁边卖烤红薯的大叔骑三轮路过,唐佳琪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想给大叔让路,脚崴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这时出租车前门打开了,周睦从副驾驶下了车,撑开了一把伞,绕过出租车,快步走到唐佳琪旁边,用伞帮她挡住了雨。他一只手自然揽住唐佳琪的肩膀,推着她又往旁边让了一些。
骑三轮的大叔顺利通过,唐佳琪恍惚地抬头看了眼周睦:“你们怎么在这儿?”
周睦送孙泽回家的时候发现外面下了雨。他从屋里拿了伞,又把两人送到楼下叫了一辆车,孙泽随口说他家里没人,想让周睦陪他住一晚上,周睦便跟着这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
周睦搂着唐佳琪的肩膀,一直把她推进了车里。赵诺和孙泽往里让了让,两人挤在狭小空间里调换了座位,赵诺坐到了唐佳琪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