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钰笑着走上前,伸出手理了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随后挽住他胳膊,笑道:“回家了。”
嗓音轻柔,好似情人呢喃,相益彰却蓦然软了心尖,是啊,见到他们,他就是回家了。
他一手抱着瑞哥儿,一手拉着她,微笑着朝家走去。
后罩殿,段新钰轻轻拂开帘子,走进去,恰好相益彰洗漱完,正在穿衣服,她走过去,帮着他穿衣服,不知为何,相益彰不喜欢宫女太监随身伺候,尤其是伺候穿衣洗漱这等亲密的事。
段新钰虽然不说,但心里是极为高兴的,平日里也没少亲自动手帮他。
帮着他穿好衣服,相益彰叹口气,转过身,突然抱住了她。
将脑袋藏在她怀里,相益彰紧紧抱着她,没吭声。
段新钰心里心疼坏了,这几日他常待在那边照顾陛下,虽说喂药换洗等事不用他亲自动手,但也需要经常陪在陛下身边,生怕他突然醒来没看到自己,心里还一直担惊受怕,因此比起伺候的太监宫女,他心里受的折磨更大。
不管他平日里再怎么淡漠,但段新钰总归记得,当初那个活泼爽朗的少年。
而此时,相对比从前,也不过四年而已。
这四年,他心里一定承受了很多。
过了许久,他慢慢从她颈窝里退出来,轻抽鼻子,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红了,看的段新钰心里又一酸,她忍不住紧紧抱住他胸膛,“随遇安,父皇一定会没事的,我和圆圆也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相益彰揽着她,笑笑:“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
段新钰松开抱紧他的胳膊,慢慢退出他怀里,担忧地看着他,相益彰再次笑笑,揉了揉她脑袋,眨了眨眼。
段新钰忍俊不禁地抿弯了嘴角。
过了会,她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对了,大师的事,太后那里可有说什么?”
说到这个,相益彰放开她,拧起眉梢,顿了会,道:“皇祖母说她还需要再考虑会。”
闻言,段新钰一愣,她还以为太后娘娘听到这个建议应当立即迫不及待派人去寻找那位大师才对,结果……这说明,当年的事果然真有内情,而且是个不小的内情,以至于哪怕太后娘娘知道那位大师可能是救治陛下的唯一可能,但仍需要犹豫一二。
同时也意味着,当年的事,事关随遇安,他为什么在另外一个世界长大,里头的真相说不定当真能在那位大师身上找到。
段新钰洗礼转过几个年头,倏忽,她伸出手,握住了相益彰。
相益彰无奈一笑,他望向窗外,神情愣怔了会,突兀开口:“其实,当年我找寻过这位大师,也想私下里单独跟这位大师聊聊,但都没见到他的人,只见到了那个送我回来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