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余坤不解。
“因我让余老板又格外拿出来那些工钱分给大家,我……我怎么好意思接这钱?再说了,之前你们都给我赏钱了,我……再缺钱,那也不能贪得无厌啊!这个,我真不能要!”杜芳苓说着,就低着头走了。
她是去老耿那里的。
仨孩子还在那边呢,看看天都已经晌歪了,估计这会儿都是下午一两点钟了,她惦记着孩子们的午饭,也不知道他们饿坏了没有。
她自己原本干活的时候是没觉得饿的,这停下来后,顿觉得饥肠辘辘。
身背后,老余老板跟小余老板都不住地点头,余老板竖起大拇指,说,“这个瘦小子真是不错,活儿好,人性也好。不贪,还不卑不亢……”
“对啊,我身边的人能是不好的吗?”吴四更得意。
吴老弟啊,今儿个我高兴,你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好了,咱们酒楼喝酒去!”余老板说道。
“好,好,那敢情好啊!”吴四知道,这回的赏钱不能少了。
他的工作就是在苦力跟船老大之间起个联系纽带的作用,找来的苦力赚来的工钱,他吴四是要扒一层皮的,至于船老板的赏赐那却是他一个人独吞的。
这活儿干得利落,余老板高兴,他也心情好,眼前恍惚明晃晃的银子在往他兜里跑呢!
把苦力们的工钱发了下去,给杜芳苓的,他打算亲自拿过去,一来呢,是表现他对杜芳苓的重视,希望他下回还来,二来也在老耿跟前讨个好,那么多铜钱往老耿跟前一放,老耿都得惊了。
余老板跟余坤交代了几句,余坤跑来了,时辰不大,再回来手里拎着几屉包子。
包子腾腾地冒着热气,是刚出锅的,爷俩一起,拎着包子也来到老耿这边,见着杜芳苓正在跟仨孩子说话,余老板惊讶了,他也是认识老耿的,“老耿,这都是他的孩子?”
“是啊,不是孩子多,他可不会来这里卖苦力!您们这些当老板的可别坑了这些苦命的人哪!”老耿还不知道码头上杜芳苓一出手就把他们都给镇住了,所以这会儿还在给杜芳苓说好话,希望余老板能在工钱上多照顾照顾杜芳苓,当然,老耿也知道,这苦力的工钱余老板都是给吴四的,再由吴四分派下去,所以,这话呢,也一半儿是说给吴四听的,那意思,你可别抽头太狠了,多照顾照顾他们。
“对,对,老耿你说的太对了,坤儿,快把包子拿给小兄弟及他的孩子们吃!”余老板连忙说。
“那我可代他们谢谢余老板了!”老耿高兴地说。
“老耿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兄弟实在是太能干了,喏,这些都是她赚的……”
说着,吴四就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
这一般给苦力发钱那都是数对数目,直接把铜钱丢给他就成了,根本不需要用到布包,何况这码头上吴四等人也没那么多布包用,也没必要!可他竟用了布包,而且这往桌子上一丢,听声儿可不止几十文钱?
老耿惊了,伸手去拿布包。
这会儿外头就有人喊着,“哎呦呦,可累死老子了,杜芳苓,你个贱……”
说话间,李二奎就到了,老耿手疾眼快,一把将布包抓过去,揣在进怀里,这当口李二奎撩帘子进来,见屋子里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他愕然了下,看看老耿,“老耿,你这忒坑人了,老子什么时候吃过这苦头啊,搬到现在,累死了,还不让吃饭,非得干完了再吃,老子又累又饿的,再不来了,奶奶的……”
他在那里骂骂唧唧的,别说是余老板这样有身份的人,就是吴四也听得不耐烦了,白了李二奎一眼,嘟囔了一句,就好像谁求你来的一样!
说完这话,他一招呼,“余老板,咱们走吧,在这里看着某些不知好歹的人,实在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