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干脆便靠在了他的胸口处,低低应了一声。
“曾听人提过,只是…”
“禁忌?”
微微咬唇,沈君茹未再言语,却是默应了此话。
贤妃,哪怕已经仙逝二十多年,依然是宫中和坊间人都不能提及的禁忌。
贤妃母族,也就是凤珉外公一脉,上下九族,尽数被灭,只剩下凤珉一人!
只因他是皇室血脉,才得意苟延残喘。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让贤妃乃至母族尽数被灭尽!
“确实是禁忌…呵…饶是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父皇的杀心。母族虽然强大,但不足以威胁到帝位,但父皇对母妃的偏宠,却会威胁到一些人的利益和前途。”
“你是说…皇后和德妃?”
“她们污我母妃与人通奸,设计让我母妃与族中表兄当场被抓,后又将种种罪名加诸在我母族亲人身上,我母妃的兄长,我的亲舅舅,就在漠北之境,为大乾戍守边城,却被污通敌判国!我外祖得知母妃被污带军连夜回城,却以一未得召,私自带兵入京,妄图谋反的罪名被扣押,全族上下,三百七十八条性命,上至八十高堂,下至襁褓小儿,无一幸免…呵…九族…整整九族…哪怕是那些早已出了五服的!都没能幸免于难!”
凤珉声音嘶哑,他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平缓的叙述此事,却终究因太过悲恸,太过愤恨而微微颤抖。
沈君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而是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伸手环住他的身子,轻声安抚道。
“你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苦…”
“呵…身在其中,心有不甘,背负满身血债,便也觉得不苦了,这些,都该是我受的!”
比起他的那些亲人们,他还能苟延残喘,已是大幸!何来的苦呢!
“我只听闻,当初贤妃…贤妃娘娘是与宁王余孽有关系,才招来横祸,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些事…”
“当初宁王与父皇争位失败,父皇登基之后,哪还有宁王苟延之日?呵…算起来,我那个父皇,年轻时还真是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凤珉的言语中其实并听不出对乾文帝的敬重亦或是愤恨。
她猜不明白凤珉到底是如何想的,这样的血海深仇,比之她的,更深,更狠!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会被凤珉所吸引,也许,这也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吧。
好在,这一世,他们寻到了彼此,总算在这孤寂无情的世界里,寻得一些安慰。
她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