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哲姐姐你看,安夕姐姐她射中了!”
一旁的庆欢正搭了箭,忽见佳期的箭中了红心,便撤了手,欢喜地嚷着。
才半日的功夫,她口里便换了称呼。言语间也愈发亲和,可见今日高兴。
佳期一时间倒是未曾想过竟能射中,不过方才一箭,的的确确没有自己半分功劳,她甚至觉得,倘若若没有自己,这箭方能射得更准一些。于是含羞开口:
“哪里是我射中的?倘若没有世子,我怕是连箭都射不出去呢?”
“表哥向来最不耐烦了。”庆欢皱了皱鼻子,“从前教我的时候他便常常笑话我,还是郡主聪慧,表哥才肯细心教你。”
听了这话,佳期忍不住侧身看看这位“不耐烦”的容世子,总觉得庆欢公主所指与眼前的这位全然不同。她自知自己学得极差,配不上他方才的好脾气。
容钰倒是不以为意,将佳期的弓递给侍从,又把手中的帕子放回托盘上,转头对庆欢说:
“倘若公主殿下不时常拿箭比着微臣,微臣定然耐心教你。”
这次可轮到庆欢羞红了脸,躲在毓哲身后说:
“我只是玩玩嘛,又没有真的要射你。你堂堂将军,何必害怕我这个小孩子呢?”
庆欢话音刚落,众人皆笑。毓哲边将她从身后拉了过来边说:
“公主可真是为难世子了,若是公主真射出一箭来,只怕这战场世子是去不成了。若真有那么一天,连我也要可怜世子了。”
众人说笑间,佳期也渐渐不似先前那么拘谨。正巧容贵妃吩咐人送来了午膳,众人便到校场里的小殿里围成一桌小坐,庆欢挨着容钰,容钰挨着佳期,佳期旁又坐了毓哲,几人说说笑笑,倒是难得自在起来。
庆欢的确名不虚传,小小的殿阁里竟未曾有过一刻安静,她一时缠着容钰讲岭北和西疆的异事奇闻,一时嚷着要听王府里的琐碎小事,一时又央着佳期细说自己会做什么点心,开始三人皆细心解答,可直到他们讲得口干舌燥,庆欢仍兴致不减,还是容钰捂了她的嘴道:
“我的小祖宗,我们已经把今年没说的话都说尽了,您就行行好改日再听吧。”
庆欢这才停了发问,不情愿地说:
“闷了这许多日子,好容易能自在一天,你们竟还如此扫兴。”
三人笑得无奈,也实在没有力气分辩些什么,于是各自净了手,又饮了一盏熟普洱。才刚用完膳,也不好久坐,还是庆欢又提了射艺比赛的主意,她愿意,容钰和毓哲也没有意见,佳期虽然学艺不精,却也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便也点头答应。
于是四人出了小殿,佳期想到自己技艺拙劣也提不起兴致,不想容钰忽然放慢了脚步,停在她身侧说:
“有容钰在,郡主不必忧心。”
佳期一怔,一侧首便看到了容钰含了笑的眸子,虽然羞赧,却是没来由地安心起来,说起来也不过是寻常游戏,不过是为了添些趣味,输赢倒不要紧。于是壮了胆子,随着众人进了帐子,不在话下。
比赛还是依着方才的例子,容钰和佳期一队,庆欢和毓哲一队。只是四人的技艺不同,庆欢便嚷着不公平,于是容钰吩咐挪了箭靶远近,自己最远,毓哲次之,而后便是佳期和庆欢。只是庆欢犹嫌不足,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青玉吉磐双鱼镂心玉佩,命人挂在容钰的靶子上,唯有射中红心且玉佩不损才算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