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既然跟王振商议解决贺氏一案的法子,那么肯定有了充足的准备,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岳氏带着赵指挥同知死于非命的心态去看其遗体,自然感到赵指挥同知死状可疑了。”
“王副总管,当时守在赵指挥同知身旁的可是贺氏,岳氏只不过远远地站着,即便是到了近前也只是匆匆一眼而已,又能看得多清楚?”说着,李云天向王振解释道,岳氏虽然受宠但只是小妾,守在赵指挥同知身旁的是正妻贺氏,所以岳氏根本不可能看得如此仔细。
王振闻言心中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李云天的话他还不知道贺氏杀夫案中有着如此多的破绽,而这些破绽先前两审中都没有,郑祥和刑部的那名主事把精力放在了药铺伙计和那名贴身丫鬟的身上,想要证明那名贴身丫鬟究竟买没买砒霜。
几番大刑下来,药铺伙计和贴身丫鬟被整得死去活来,口供也随之改变,使得案情越来越复杂。
归根究底,李云天是根据所掌握的证据去分析和推断案情,重证据而轻口供,而郑祥和那名刑部的主事则依靠刑罚来取得证据,这样会使得那些证人的口供很容易受到人为因素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李云天审理的案件不喜欢用刑的原因,但又总能查清案件。
“听了王爷的一番话语杂家如醍醐灌顶,刹那间在贺氏的案子上就感到心宽目明,看来是岳氏故意诬陷贺氏了?”王振听了李云天在岳氏上告的见解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试探性地问道。
如果按照李云天前面所说的事情,那么岳氏就是在诬告贺氏,王振并不关心岳氏的死活可如此一来势必影响到薛瑄受贿案的审理,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过,王振并不认为李云天会这样做,很显然李云天清楚薛瑄为何被抓进诏狱,绝对不会如此轻率地解决贺氏的案子,那样的话就会触犯到正统帝的利益。
“岳氏也不算故意诬陷贺氏,说起来还是那包砒霜惹得祸,另外也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果然,李云天闻言摇了摇头,案情自然没那么简单了,要不然锦衣卫可就要因为岳氏奸夫一事而陷进贺氏的案子里,他要想办法把锦衣卫给从中择出来,使得京城各大部院衙门都不会受到贺氏案子的影响。
毕竟,昨天早上李云天带着人大张旗鼓地查封了岳氏与王山私会的绣庄,现在外面已经不少人都知道岳氏的奸夫在锦衣卫里,这个问题李云天必须解决,除了王山是王振的侄子外,锦衣卫可代表了皇帝的脸面,不能因为这起风化事件给皇帝丢了脸
“别有用心之人?”王振可不认为李云天口中的这个人指的是王山,否则李云天也就不会把岳氏的口供给他看了,他感到李云天此言另有深意,不由得好奇地望着李云天,想知道李云天说的人是谁。
“本王认为,有人垂涎岳氏的美色于是假冒锦衣卫与与其私通,后来得知岳氏怀疑贺氏毒杀亲夫后,随即怂恿岳氏告发贺氏,暗中威胁敲诈贺氏。”
李云天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向王振解释道,“为了骗取岳氏的信任,对方不惜假借王山的名字而且还仿制了锦衣卫的腰牌。”
“杂家也是这样觉得,锦衣卫的人岂会牵涉到此案中去。”王振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李云天这是明显在帮王山进行开脱,使得王山从中脱身。
“王爷,杂家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王爷答应,锦衣卫是皇上身边的近侍,不方便介入这种民间案子,因此杂家请王爷不要点明具体的名字,以免其仕途受到影响。
“王副总管言之有理,本王届时会略去人名。”李云天清楚王振此举是为了王山,否则此时又要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一本正经地向王振说道。
“王爷,岳氏与人私通,暗中陷害主母,实在是罪无可恕!”王振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下王山可从贺氏案子的是非旋涡中跳了出来,随后故作愤懑地说道。
“唉,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据本王所知,被那名假冒锦衣卫的家伙强暴后骗财骗色。”李云天闻言叹了叹气,为了使得贺氏杀夫案圆满得以解决,他也要想办法挽回赵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