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百姓随之安静了下来,不过那两个孩童经此一吓哭得更加响亮,赵慕宇于是皱着眉头挥了一下手,一名中年老妈子就把那两名孩童给带离了公堂,这名老妈子是刘张氏在京城雇的保姆,专门用来照顾两个孩童。
虽然刘家的布匹生意在交趾被挤垮了,但还有一些私房钱,否则刘仁也不会穿着貂皮大氅去击响登闻鼓。
“本官问你,状子上说刘家的布匹生意是被镇国公掌控的九州商会故意整垮,还说镇国公在交趾横征暴敛,鱼肉百姓,你可有证据?”
随后,赵慕宇让人拿了刘张氏手里的状子,看了一眼后神情严肃地问道,这个指控可非常严重,万全将李云天的名声给毁了。
“青天大老爷,民妇说得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刘张氏闻言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悲愤地说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能还不知道,交趾的布匹生意被四家所掌有,皆是九州商会的会商,其中两家与镇国公有关,是镇国公两位夫人的婆家所开,九州商会会长就出自他们两家。”
“不仅布匹生意,大到粮食小到针线,交趾所有的生意全部都被九州商会所控制,谁要是得罪了他们的话就会受到排挤和报复,绝难在交趾立足。”说着,刘张氏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
听闻此言,堂外听审的百姓们轰的一声就骚动了起来,人们自然不会怀疑情绪激动的刘张氏会说谎,纷纷惊讶于九州商会竟然控制了交趾商界,而且与李云天之间有着深厚的渊源。
赵慕宇的眉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李云天与九州商会的关系在京城官商两界并不是秘密,他对此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九州商会是李云天当年在江西九江府湖口县担任知县的时候创建,自从两淮盐案后就已经成为了大明第一商会。
因此,在赵慕宇看来九州商会说不定真的像刘张氏说的那样在交趾仗着李云天的势为非作歹,横行霸道。
“肃静!来人,再有喧哗者立刻给本官赶出去。”不过,现在很显然不是赵慕宇琢磨这种事情的时候,见堂外的百姓们嗡嗡嗡地在那里说着话,因此面色一沉,再度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冲着院子里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卒和差役喝道。
正七嘴八舌议论着的百姓们闻言纷纷乖乖闭上了嘴巴,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堂审现场,都想看看堂审的结果如何,自然不想就这么被赶走。
“刘张氏,即便你所说之言属实那么也与镇国公无关,何来的横征暴敛,鱼肉百姓?”
待堂外安静下来后,赵慕宇瞅了一眼李云天,见李云天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丝毫也没有因为刘张氏先前的那番言语而有任何的不快,心中不由得暗赞李云天行事沉稳,与变不惊,沉吟了一下后向刘张氏说道。
“青天大老爷,你有所不知,太祖皇帝体谅百姓疾苦,曾经定下三十税一的税策,可交趾却不一样,最低的商税是一成,最高的能达到七成,税率之高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刘张氏闻言苦笑了一声,一脸无奈地望着赵慕宇说道,“青天大老爷,交趾商税如此之高,以至于商户们辛苦一年所得大部都被官府收走,为了养家糊口敢怒而不敢言。”
“七成税率!”听闻此言,堂外的百姓们顿时一阵骚动,就连三法司听审的官员也面露愕然的神色,谁也想不到交趾的税率竟然会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