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十六下午,你们可曾见过这两个人?”像先前一样,李云天一指立在大堂上的韩亮和牛飞,不动声色地问祥云茶楼的老板,神情严肃地提醒他们,“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倘若让本官查出你们隐情不报,那么别怪本官以同罪处置。”
“大人放心,我等定当知无不言,知无不言。”茶楼老板见李云天年纪轻轻就身穿正四品的官袍,而且又是在都察院这种重要的衙门,立刻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连忙点头哈腰回答。
“都听着,大老爷已经发话了,你们都看仔细了,有没有三月十六的下午有没有见过这两位大人。”随后,茶楼老板扭头望向了跪在他身后的伙计们,沉声提醒着他们。
茶楼里的伙计通常都是八面玲珑之辈,以此才能讨好客人,故而一进入都察院的大门他们就知道涉及到了大案,因此听了茶楼老板的话后纷纷看向了牛飞和韩亮,仔细进行着辨认。
其实,牛飞才是他们辨认的目标,不过李云天为了公正起见故意加上了韩亮,既是保证那些酒楼伙计言辞的真实性,同时也是让外人信服。
趁着酒楼伙计打量着牛飞和韩亮辨认的时候,李云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脸上神情的变化,很快就注意到里面一个瘦高个伙计在看见牛飞后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神色,心中已然有数。
正是因为茶楼的伙计们头脑比较灵活,故而他们时常能记住来茶楼喝茶的那些贵客,这样一来等下次对方再来的时候就能抢着去招呼,以期获得更多的赏银。
很显然,那名找牛飞办事之人绝对会在豪华的包厢里见牛飞,再加上此时距离三月十六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如果有伙计留意到牛飞的话一定会有印象。
“有你们见过的人吗?”片刻之后,李云天打破了现场的平静,沉声问向那些茶楼的伙计。
伙计们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纷纷低下了头,好像没人见过牛飞和韩亮。
“你们可知道知情不报是要连坐的吗?”李云天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声音骤然变得严厉起来,“既然本官已经点明了日子,那么想必那天下午谁接了什么贵客你们都心知肚明,难道要本官一一核实不成?”
说着,李云天的视线落在了那名瘦高个伙计的身上,目光犀利地瞪着他。
“大老爷,小人那天见过这位大人。”瘦高个伙计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脊背上噌地就升起了一团凉气,使得他周身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随后在李云天的凝视下不由自主地就开了口,伸手指着牛飞,面色苍白地向李云天说道。
原本神色轻松的牛飞闻言顿时微微一怔,他那天去祥云茶楼的时候特意乔装打扮,而这名瘦高个伙计正好负责他所去的包厢的,两人也只不过寥寥几面而已,连话都没有说过,万万想不到瘦高个伙计能认出他来。
“荒谬,本官当天下午在城南当值,你何时在东城见过本官?”随即,牛飞回过神来,不无懊恼地呵斥着瘦高个伙计,“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要罪加一等!”
瘦高个伙计见牛飞神情阴冷,吓得连忙低下头,冲着李云天跪了下去,浑身微微颤抖着,心中好像无比恐惧。
“牛御史,稍安勿躁,本官会查清此事的。”李云天知道牛飞这是恼羞成怒,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安慰着他。
“大人,下官当天在城南当值,根本就没有去过东城,此人如何能见过下官?请大人给下官做主,找出诬陷下官的幕后黑手。”牛飞冲着李云天一拱手,郑重其事地说道,言语中显得颇为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