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哥,我爹说了,林安一个月内不准练武,不准与人交手。”不等林安回答,一直认真听曲的宫二便回绝了霍殿阁,细声细语倒是真和一位兄长在说话一般。但。这般回护,莫非……“霍大哥,你若是不急,可以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爹会让林安出来见见世面,到时候,不仅仅是霍大哥,奉天的所有好手都可以来切磋切磋。”“……”“那便如此吧,大哥还有些应酬,先回去了。”沉默之后,霍殿阁只能如此了,他毕竟只是刘云樵的师兄。他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正好,今年云樵来我这过年,他早点过来,或许能够赶上。”没有人应霍殿阁的话,他也没想着有人应,说完就直接走了。刘云樵或许能赶上?不,他是必须赶上了,再不来,没过门的媳妇就要跟人跑了!厢房内,就那么沉默着,没有人说话,怜儿姑娘也不敢出声,头都不敢抬,垂首坐在那里,颤颤发抖,连离开都不敢。林安和宫二就那么对视着,空气都有些凝结。终于,宫二转过了身,喝了口茶,说道:“下去吧。”怜儿姑娘赶紧抱琴起身,利索的退了出去,生怕晚一点听到什么,从而惹来祸事。一直没有说话,跟在宫二后面,任凭她招惹的林安终于开口了,他说道:“事先可以和我商量的。”“你不愿意?”她没有回头,只是摆弄着茶具,声音很轻,没有一丁点情绪,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如同一尊菩萨,没有一丝烟火气息。林安捏了捏眉心,他有些头疼,宫二太过强势了一些。“你拿自己前程去赌,有没有想过,万一毁了这门亲事,我不应你,你这辈子就难有个着落了。”“为什么你会不应我?”“为什么我……”见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无奈的喝了两口闷茶,微叹了口气,说道:“刘云樵要来了。”“嗯,我带你来颐和楼,就是逼他过来。”“他实力如何?”“八极拳中,仅次于霍殿阁。”“好,这次我应了,以后,不许擅作主张。”“嗯。”她很开心,一手撑着脑袋,就那么看着林安,嘴角是幸福的笑意。她总是这样的性子,要强好胜,林安既然招惹了她,那就必须负责,她是许了亲的人,但,又何尝不可以悔婚?那天在金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眼中的欣赏。你是喜欢我的,那么,娶我可好?我帮你摆下擂台,东北武林的各路豪杰,你注定是要会一会的,不如一次会个齐全,让所有人闭嘴?你都赢过我爹了,定然也能赢过我…………半夜,宫家大院,正厅,坐在那里喝茶的宫宝森看着过来见他的女儿,沉声问道:“听说你和林安去颐和楼了?”“去了。”“……爹是带你去过金楼,但那有爹带着,你带林安去,不合规矩。”“但合女儿的心意。”“你给他摆了擂?”“马三、刘云樵、杨奎山、万籁声、李宗儒,爹,这些个林安哪个不要会一会?我只是帮林安一齐约好罢了。”“马三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师兄弟俩,就算较量,也是门内的事。”“爹,宫家的班,该林安接,不是马三接。”“什么混账话!爹引退仪式上搭手的人是马三,我的班,就该是他接!”“如果,林安还是您女婿呢?”“你!”宫宝森暴怒起身,伸手就要打宫二,但看着宫二完全不躲不惧的样子,他终究是没有下这个手。愤怒之下,一掌拍在身旁的红木大桌上,硬生生拍出了一个手印!他鼓着眼睛极为愤怒,咬着牙说道:“婚事是爹和刘保沂定下的,刘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这婚事没理由悔!”“不用爹悔,刘云樵自己会解除婚约的。”宫二仰着脖子,还是冷清的语气,一点也不退缩。“这就是你带着他去颐和楼的用意?!”“没错。”“一个月后,你真认为林安对刘云樵胜券在握?他是领悟了自在极意不假,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连暗劲都不能入!”“如若随了你的意,林安赢了还好,你们的破事我懒得管!”“可如果输了呢!刘家会怎么看你!”宫宝森实在是气急难耐,女儿不声不响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简直把一辈子幸福都赌上去了,却连半点消息也未和他透露过。事已至此,他连帮忙补救都来不及了!面对父亲的愤怒,宫二依旧稳如泰山,他帮宫宝森重新添了杯茶,握着父亲的手说道:“爹,女儿不后悔。”宫宝森看着女儿眼里的坚决,终究只能低叹口气,仿佛累了一般,靠坐在椅子上,闭目说道:“让林安来见我。”宫二应声去了,实际上,林安一直就坐在房里等着。见宫二推门进来,两人对视一眼,他便起身前去,直到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宫二才开口说道:“我等你。”林安顿了顿,没有回话,径直走向前屋。“师傅。”进入正厅,林安向宫宝森问了声好。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宫宝森这才睁开眼睛,他看了林安许久,才说道:“我并非是反对你和若梅的事,只是她本是许了亲的人,不该如此。”“可既然做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宫家六十四手,我只演练一遍,能记住多少是你的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