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门的样式十分老旧,门板上刷着砖红色的油漆,金属的把手上锈迹斑斑,门缝并不严实,扎手的木刺随处可见。在这座废弃的工厂里,到处有这样破旧的房门,毫不起眼,没人在意。
时照站在门前,手脚僵硬的没法动弹。
来自心底的强烈的直觉给出了警示,他该离开这儿,门内有什么糟糕的、危险的、恐怖的东西在里面。
是的,他可以离开。
然而他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用那副僵硬的躯壳向前迈了一步。他的手握在了门把上,空气里潮湿的铁锈味和触摸到的铁屑残渣,让这层梦境显得是那样的真实。
时照心脏狂跳,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他按住门把手,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房内很昏暗,弥漫着腐朽破败的气味,大片斑驳的石灰墙面剥落了下来,水泥地面上满是灰尘和细碎的石子,一些装上生锈器械的泡沫纸箱堆积在墙角处,这里就像一个普通的仓库,但是在房内最中央的地方,有人用厚实的木板搭建了一个房屋。
时照在看到那个画着小丑笑脸的房屋时,他的精神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他在意识里发出了一声尖叫,捂住脑袋蹲下了身。
那些被时照遗忘的画面,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一个戴着白色小丑面具的男人,面具上一颗黑色的桃心点缀在左脸颊上,右脸颊的眼底处则画着几颗星星,他的嘴唇涂成了鲜艳的红色,头顶是彩色的礼帽,这个男人望着他,嘴角勾出了夸张的大笑。
小丑的手中转动着一副手铐,他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丑拿出了塑料袋,他把塑料袋套在头上,吐出舌头,做出了窒息的鬼脸。
小丑拉进了距离,他的眼中带着最为纯粹的恶意,拉长了腔调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在时照想起小丑的同时,他的梦境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这一回,他被关在了画着小丑笑脸的房屋里。
房屋里有最基础的设施,他睡在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上,在他旁边的地下,还睡着一个长相漂亮的外国小男孩。
“吱嘎——”外面的开门声响起。
睡在地上的小男孩猛地起身,小男孩的手脚处捆着粗硬的麻绳,小男孩蹦跳到了他的床边,推醒了他。
时照的思维好似和年幼的自己同化了,他被困在了小孩子的身体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叫出了小男孩的名字:“泽维尔……”
“嘘!”有着一头浅金色短发的小男孩用带口音的文对时照小声道:“他来了。”
时照刷地从木板床上跳起,他比泽维尔待遇稍好的一点是,他只有两手捆着绳子,双腿是能够活动的。
时照站在木板床上够着身子往外望,木屋的顶端,有一条狭窄的透气的通风口,他能通过这个通风口看见木屋外的情形。
一个小丑打扮的男人,手里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他的嘴里哼着古怪的歌谣,也许是感应到了时照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对着时照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时照骇得立刻缩回了身体,他靠在了泽维尔的旁边,“兔子,他抓了兔子……”
“别怕,只是玩游戏……”泽维尔说是这么说,一张小脸已然发白了。
小丑想玩什么样的游戏?他们该怎么做?
两个小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恐惧的情绪在这小小的木屋里扩散着……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木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小丑拎着兔子的耳朵走进来,他仔细地锁好了木门(木门上拴着铁链),小丑先是脱下礼帽,对着两个小孩一鞠躬,接着欢快地说道:“久等了,我的小客人们,猜猜看,我们今天玩什么?”
小丑将兔子放在了礼帽里,挤了挤眼睛,“猜对有奖!”
他们不能不说话,不然一定会有“惩罚”,时照第一个开口,“是……变魔术?”
“回答错误。”小丑两手交叉,比划了一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