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想不到的是,她的孩子也走上了同样的人生轨迹。
车厢内短暂的沉默,只有隐隐约约的风噪不时划过,祁智看着她单薄的身体缩在座位一隅,心下不免微恙,轻声问道,“那么看得开,又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他的声音很轻,黎昕怔愣了几秒钟才将这些词汇拼凑到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新加坡有没有知名度,也不确定祁智到底认不认识自己,不过一个孕妇这样三番两次的单独出现,很容易被人猜出来原因,她故作轻松地笑了声,模棱两可地说,“你想多了吧?我不是和你说过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
“我们是同一天到的开普敦,我在机场见过你。”祁智打断她的话,仍旧是柔和而直接的语气,“看你一个人在等车,长的漂亮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最后住到一家酒店来了。”
又捧又摔的拆穿让黎昕也没有了继续编瞎话的,干巴巴笑了声,胳膊肘撑着扶手箱,用手挡着眼,闷声道,“大哥,婉转点行吗?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将近十二点,熬着夜陪赵小幸视频聊天,还是受了通抱怨,周铎蔫蔫趴在露台石栏上,眼神毫无焦距地四处张望。
眼看回国在即,最近却一直在兜圈子,还要天天哄着娇滴滴的女朋友,他也是憋着股子火,嘴里溃疡不断。
对面马路上,黑色奔驰拐了个弯,驶进酒店前院。
今晚等待的目标出现,他顿时打起精神来,踮着脚尖,向着护栏外使劲探了探身子,想看清楼下的情形,无奈层层露台渐次延展,将他的视线遮挡了个结结实实。
他不耐地咋舌,又竖起耳朵,想听听声音,却只能听见两声车门关闭的闷声,之后再无其他。
他回到房间,找了件连帽的外套套上,到电梯口张望,看着电梯楼层数在“11”停下,这才做贼似的,着急忙慌地往回跑。
电梯门打开,黎昕拎着东西跨出电梯,回头对着祁智微微颔首,“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麻烦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事情谈完了,走之前都没什么事。”祁智按着开门键,让电梯门不会阖上,镜片后的眸子带着温淡的笑意,“你不如明天就把这顿饭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