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张斌是真的放下了,还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古井不波,无从推断。
但她很紧张。
尤其看到两个男人很随意的对话,更加紧张。
于跃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些二世祖真是垃圾,再加上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些二世祖的报道,我就觉得可能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低能。”
张斌忍不住一笑,确实,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二世祖确实都是无脑低级的动物。
但他知道,把持大事的,大多都是二世祖,他们无脑?他们低级?那真是最大的笑话。
“后来我还遇到一个二世祖,是在我的春风已经很牛了的时候,也是在我家那边,我在平原有个ktv,在那个小县城,也算个摇钱树,结果被一个二世祖看上了,你知道他多嚣张么?竟然想靠着家里的关系强抢我的东西。胳膊扭不过大腿,当时我只能委曲求全,把那个ktv让给了他,恭恭敬敬,双手奉上,就差说一句爷您笑纳了。”于跃笑道。
“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你张总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么?”于跃问。
“什么感觉?”张斌问。
“我当时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于跃道。
张斌闻言抬头,目露疑惑。
“真的,瞬间想到了你,然后我觉得庆幸,还好你张斌不是那么不堪。”于跃道。
张斌笑了:“手段是低劣了点,但就是这么个小二世祖,让你低头了,可比我张斌厉害多了。”
“是啊,从单纯的胜负来讲,他比你厉害,让我低头了,让我郁闷了,但我还是觉得他太垃圾了,我觉得张总真的不一样,你这样的对手,我宁愿面对十个,也不想面对一个那样的。”于跃道。
“还不是说明我不行?”张斌问。
于跃摇摇头:“不,无关胜负,只是那样的手段让人恶心,恰恰相反,也就是那一刻开始,我才知道张总有多可怕。”
张斌目露疑惑。
于跃道:“你要是也像他们那么不堪该有多好,我只要思考一个月,就能把他们爷俩都送进去吃牢饭,就像当初那个老师,和他那个教育领域一把手的老爹一样,而对于张总,我只能时刻提心掉胆的防守,攻不出去,要为每一次的防守成功而庆幸,就像我的森林面对曼联曼城之流一样,不敢攻,只能缩着,祈祷他们这次的进攻继续无功而返,因为一旦被他们打进一个,我就无力回天了。”
“所以这场战斗里边,我最好的结果就是全身而退,胜利遥不可及。”
张斌呆呆的看着于跃,脸上不悲不喜。
甄蓉也看着于跃,怔怔出神。
于跃这席话信息量很大,需要慢慢消化。
首先是他讲述的两个二世祖的故事结尾,都进去吃牢饭了!
虽然于跃说的平淡,但两人还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骄傲。
是的,毫无疑问的骄傲。
他只思考了一个月,然后把那两对听起来应该是父子的家伙都送进去了,这是何等能耐啊?
说来云淡风轻,但其中隐藏着怎样的惊险刺激,绝不是一句话就能一带而过的。
虽然平原芝麻大的地方,但毕竟是朝中人啊。
于跃虽然贵为春风老板,但当时,他可没进福布斯,即便在春城,也谈不上什么豪门贵族,那种人物岂能是白给的?
再一个就是于跃这个攻防比喻。
是的,张斌听起来很骄傲,而甄蓉也不禁思索起来。
是的,看起来张斌这些年很郁闷,始终没能啃下于跃这块骨头,但细细想来,除了张斌苦恼点,捉急点以外,他又损失了什么?
一次次的失败,对于张斌来说只是总结,然后继续酝酿第二波,游刃有余,想打就打。
而于跃,一次又一次的躲过打击,看起来巍然不动,但他又是何等的提心吊胆。
就像他的比喻一样,一旦张斌打开一个突破口,这个看起来坚固的堡垒就有了弱点,败局就会开始显现,牵一发而动全身,于跃再应付起来可就要狼狈不堪了。
所以看起来这一场争锋张斌一直很失败,但处处被动的却是于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