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日子过得总是像火箭一样飞快,一眨眼的光景,考研初试如期而至。
和同一个考场的人相比,姜千予不是那么紧张,考前那一晚也没有忐忑失眠,轻装上阵,极其坦然自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考场。
她的英语是强项,数学政治马马虎虎,结果一场又一场这样考下来,除了专业课的一道大题她从未见到过类似的题型,其余她竟然觉得都不难。
考完之后,她收好了东西,就直奔远迹。
原本吴曼萍想和她一起吃顿饭,庆祝初试结束,她随便扯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和同学一起庆祝,吴曼萍也就没说什么。
她其实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吴曼萍。
那天她夺门而出之后,故意磨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到家,等她打开门见室内一片漆黑,就知道吴曼萍已经睡下了。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吴曼萍又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轻描淡写地吩咐姜千予多喝点牛奶。
这是吴曼萍惯用的招数,不管她和谁闹矛盾,隔一天又能恢复成原样,仿佛前一天吵过的架说的气话从未发生过。
可是在之后,她又会在谈话中随机地提及此事,再以此为源头数落起姜千予。
只不过这次姜千予自觉理亏。
她有些担忧吴曼萍八成已经把她和周星域的关系复杂化了,日后质问起她来,她会有很多麻烦。
更令她觉得惶恐的是,即使她现在和周星域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在吴曼萍之前质问她的时候,她说的那句气话,“就算我喜欢那个男人,我要和他在一起,又怎么样呢?”,竟然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而且这种感觉,在她和周星域吃完椰子鸡锅的那天,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周星域是这么多年以来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
那天她借着酒精,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一点一点曝露在他眼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讲到后面她都语无伦次了,这时候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不耐烦,家长里短的事情,本来就糟心至极。
可是一向话多的周星域,居然很认真安静地听她说完,末了还不忘总结了一番。
她还记得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周围的人身上那些我们无法忍受的地方,但他又和自己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那不如找别的方法让自己快乐一点。”
姜千予扪心自问,她这几年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生活寡淡无波澜,母女关系糟心,读的专业自己不喜欢,朋友没交上几个。
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匣子里,感受不到任何来源于外界的光明与生命力。
这种迷茫无措的感觉,直到她遇到周星域,来到远迹之后,才渐渐有所好转。
汪冶霖的爽朗笑声,郑泽磊嘶吼式的情歌,以及时不时来店里喝酒顺带和她讨论人生的周星域,每个她遇到的人,都是那么明亮热烈,把生活过成了一副副汪冶霖笔下色彩鲜明的油画。
也让她明白了,人应该拥有梦想,更应该永远心怀一颗赤诚之心。
即使以后不在远迹打工,回想到这段日子,也会觉得是熠熠发光的。
一直这样待着就好了。
姜千予心想。
从公交车站牌下车走到远迹的那段距离,会路过两三家烘焙房,姜千予临时起意,买一个蛋糕拿到远迹,和大家伙儿一起分着吃。
一进到店里面,面粉香扑面而来,姜千予直奔收银台边上的玻璃柜。
夹子上摆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蛋糕。有专门给小孩定制的那种蛋糕,上面有hellokitty图案的,也有一看就是情侣专属定制款蛋糕,连形状都是一个饱满的爱心,姜千予不喜欢太过花花绿绿的蛋糕,用手指了一下款式最简单的奶油蛋糕,上面围了一圈儿草莓和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