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不想看到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家人之间只要互相沟通,都可以尝试理解。
就让他做那一座亲情桥好了。
正当他往前迈了几步,准备插在哥哥与父亲之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时,周正安一个怒极,抄起身边的烟灰缸就直直向周焰清砸过去。
周星域一个迅速转身,把周焰清挡死了,企图用手把烟灰缸拨开,结果那直直的抛物线对着他脑袋就撞过去,他伸出手企图挡住,烟灰缸仍是砸到了他的额角边缘,然后落在地下,摔了个稀碎。
周正安也没想到周星域会挡在他面前,愣了几秒,怒喝道:“你挡在他前面干什么?!”
周星域用手捂住额头,“哎哟”了一声,感觉到额角一阵疼痛:“爸,您这不得已就摔烟灰缸的习惯得改改,我妈本来就不喜欢你抽烟,你还砸,以后没烟灰缸了怎么办。”
张隐兰心疼儿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她看了一眼边上沉默的周焰清,嘴唇动了动,才说:“焰清,你先走吧,两个人都冷静一下,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周焰清一声不发,在原地站了一会,终究还是离开了。
这场闹剧,终于在周星域破了相的前提下,潦草地结束了。
清吧内的音乐声悠扬,驻唱歌手已经下班了,非假日生意不景气,只剩下两桌客人。
姜千予看着面前男人额角贴着的白纱布,慢悠悠说道:“我不对伤残人员动手。”
她不知道周星域是怎么把自己额头弄伤的,只是这会儿他有空和自己开玩笑,估计问题不大。
周星域“诶”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说,既然周星域你这么欠打,那一会儿我就出去打你一顿让你知道我不好惹呢。”
“哼。”姜千予轻哼一声,反驳道,“我有这么幼稚?”
“也对,我比较幼稚。”周星域笑了笑,趴在桌上,头微低,眼睛半张半阖,“可怎么办,偏偏有人比我还幼稚。”
他的尾音有点儿沙哑,声线也低了一些,夹杂着弄弄的鼻音,姜千予似乎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么一点无可奈何和疲倦。
没等她说话,汪冶霖热了份鱼香肉丝饭,又给周星域用玻璃杯接了点水。
汪冶霖:“哟,这还挂彩了?挂彩了那就不能喝酒了,乖乖喝水吧。”
周星域拿起勺子就挖了一大勺饭放进嘴里,看起来饿坏了的样子:“还是在汪老板这吃饭吃的舒服。”
“嗨,你慢慢吃吧,我这儿还有点活没干完,有事找千予。”
姜千予一听到老板喊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一样答了声“好”,周星域对她迅速的回答倒是很满意,笑着点点头,又继续埋头吃饭。
她问:“你额头怎么回事?”
周星域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对姜千予说:“不小心伤到了,不过伤口不打不用缝针。不过你说流了血的伤口,会不会留疤啊?”
姜千予答:“不知道,反正留疤也会淡。”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星域夸夸其谈,“他们都说疤痕就是男人的勋章,我倒也觉得身上留两道疤挺帅气的,够爷们。只是这疤在脸上,总是让人觉得不爽。”
姜千予对他的抱怨无动于衷:“知道不爽,还打架?”
周星域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反倒笑了。
他的唇角勾起,眼中似有星光点点,朝她爽朗一笑:“不是我打架,我只有被挨打的份。”
姜千予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自己被挨打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她反唇相讥:“那不就更说明你弱?”
周星域摇头:“不,是我温柔。”
姜千予发现自己已经很习惯于周星域这种互怼的日常,只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怼周星域,周星域笑眯眯地听玩她说的话,才云淡风轻地反驳一下。
她不想理他了:“你吃饭吧。”
周星域点头:“好,吃完了送你回去。”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