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眼见那帕子追回无望,阮梓月轻喊了一声,“不过是条帕子!”
“小姐,那帕子是鲛绡纱……”薇儿看了眼只剩白点的帕子面露担忧。
鲛绡纱在扬州十分难得,夫人花了重金才得了一匹,替小姐做了身衣裳后,余下的都做成了帕子,所以小姐十分爱惜。帕子本就难得,且又是女子私密之物,如今丢了,若是被人拾去,后果不堪设想。
阮梓月莞尔,她知道薇儿担心帕子被人拾去,对她的名声有碍,不过这点她倒是不担心,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原想借着帕子寥寄相思。
“无妨!在扬州鲛绡纱虽难得,到了京城未必就是稀罕物。且那就是一块素帕,无半点绣花印记,倒不怕生事。”
边说边朝昆叔看了一眼,见他眼不斜视,依然恭敬姿态,便不再做声。葱白如玉的手指搭在薇儿手上借力,一手提着略显碍事的裙摆登上马车。
一行朝靖远侯府行去,却不知他们走后,风势稍转,那帕子打了个旋又飘回了岸边。
同样停靠在江边的一艘装饰华丽,飞檐翘角的画舫上,一身穿月白色暗花绣云纹广袖锦袍的昂藏男子立在船头,容貌俊逸肤白如玉,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执着一个碎纹直口的青釉茶杯,偶尔啜饮一口冒着淡淡轻烟的茶水,神色冷峻的眺望着江面上往来如梭的船只。
“俢瑾,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可有指点江山的感触?”
宁国公府世子韦绍钧缓步从舱房里出来,一身石青色圆领锦袍,手里同样执着一杯茶。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样貌在同辈中亦是佼佼者的他一见六皇子言熙站立在船头衣袂翻飞恍若谪仙的身影,不禁轻笑着摇头。这般俊逸出尘,他身为男子都忍不住赞叹,满京城的闺阁女子又如何不会失了芳心。
言熙,字俢瑾,乃大昭六皇子。
“并无。”言熙收回眺望的目光,缓缓啜饮了一口轻烟已经消散的茶水,轻启薄唇淡淡的回答道。
方才他的眼睛看似欣赏宽阔江面上船只往来如梭的忙碌风光,实则思绪空泛,享受青山绿水间难得毫无愁烦的安逸自在。
韦绍钧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一丝讶异的精光滑过,淡笑的面容变得冷肃。
“皇后给五品以上的官员府中下帖子,邀请各府年满十三以上尚未婚嫁的公子小姐九月二十进宫赏花。宫中已有传言,众公子只是陪衬,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替各皇子选妃。”
这消息传出来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昨晚邀了言熙游湖想探知他心头的想法,偏偏言熙半点口风不露,淡定的好像根本不知情一般。
“与我无关。”言熙脚步一挪微微侧身与韦绍钧正面相对,云淡风轻的抛下一句便执起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啜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