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玺振作精神,起身收拾好箱中的钱,把易拉罐收进箱子里留待下次使用。当他抱着箱子转身时,意外发现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一名乞丐。
贸然叫别人乞丐似乎有些失礼,尽管那人的衣服沾着草叶和土屑,头发也札结凌乱的垂在脸上,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的衣服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整洁——是指和乞丐比的话,他看起来还是干净的。
他蜷着腿坐在地板上,背靠湖边的围栏,一双黑黑的瞳仁透过发丝直直盯着顾玺。
没有恶意,也看不出其他情绪,似乎只是单纯的盯着。
顾玺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顾玺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递给他:“你要吗?”
仍旧不回答,也没有动,那人的眼珠甚至没有向钱看一眼。
不过他的肚子传来了饥饿的咕咕声。
顾玺到公园超市里买了几个面包和一瓶水回来,那人还呆在那里没动,于是他将装有食物的袋子放在那人身边:“如果你饿的话,请不要客气。”
之后顾玺离开公园,准备去找今晚的住处。
他弹奏了半个多小时,零零碎碎居然拿到两百多元,不过仍旧住不起好些的宾馆,只能选择那些小巷里的小旅馆。尽管人生地不熟,但在二叔家那边经常见到这种小旅馆,顾玺离开公园后走进附近一条有民居的小巷中,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路边的小旅馆。
旅馆很小,却有很多间房。一晚35元,用木板将普通的房间隔成好几个小单间,除了一张旧床和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更简陋的地方顾玺都住过,这里和二叔家阳台比已经算很不错了,顾玺还是满意的。
只是睡到半夜时有一名陌生女性来敲门,不停问顾玺“要不要玩”。除了她的声音,顾玺还听到男人的脚步,很微弱,约两三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口。
就算没有生活经验,顾玺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能乱开门,闭眼不答,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顾玺在文具店买了个口琴,继续到人民公园卖艺。
他以前在乡下时有过一个口琴,虽然很旧,却是他唯一拥有的奢侈品,后来被三叔的儿子弄丢了。再次考虑买乐器的时候,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口琴。
顾玺来到人民公园,在昨天卖艺的地方看了看,那个人已经走了,面包和水也不在,大概也被他拿走了。顾玺笑起来,他靠在湖边,悠闲的吹起了口琴。
《两只老虎》《数鸭子》《上学歌》……在出车祸前,他应该本身有点音乐天赋的,因为小时候的他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用口琴吹奏出音乐,虽然都只是节奏简单的儿歌。
愉快的儿歌令他心情放松,即使没有观众,没有钱,他仍旧很开心,满面笑容。
啪啪啪啪,旁边有人鼓掌。原来是昨天的老爷爷,他大约是来晨练的,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练功服,一脸慈祥的看着顾玺说:“哎,这就对了,年青人就该这么多笑笑,笑起来什么烦恼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