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章

“我那个朋友,她家里很有钱很有钱那种。父亲是有名的财主,嗯,就跟珍妮家一样有钱。但不一样的是朋友家里很幸福,上面有哥哥姐姐,她排行最小。所有的人都很疼爱她,她拥有了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十几岁的时候,她被家人安排出国留学。”说着说着宋可可心头一阵苦涩,她打开糖果的包装纸把里面包裹着的糖放进嘴里。企图用这甜,来弥补心里的苦。

“也正是因为这个留学,她失去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但她从来没想过,幸福这个东西来的快失去的也快。等她学成归来之际,她的父母已经去世,哥哥姐姐也相继死去。这种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有人为了她家的财产,继而选择举报让掌权者发怒杀了她们一家。你能想象,她面对一家老小都死于非命的场景吗。正因为她年少出国读书,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样子,她这才逃过一劫。”也正因为父母对她的保护实在是太好了,才导致她即使流落在国外也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

可是啊,她有了很多东西,却偏偏没了亲人。

“你的朋友挺可怜的。”福尔摩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甚至都不会在别人最需要拥抱的时候,上前抱一抱对她说一句,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所以我其实想说,我不是不懂珍妮有多难过她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她肚子里这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她的亲人呢。”宋可可并不是脑袋一热的去跟珍妮争论孩子应该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她只是希望珍妮可以不要迁怒于孩子,别把大人们的恩怨情仇加注在孩子身上。她是恨埃伦一家,可她身上更肩负着成为一个伟大母亲的责任。

福尔摩斯一点也不关心心肠很坏的珍妮到底以后会怎么样,他倒是比较在意把自己的经历自称为朋友的宋可可以后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的朋友经历了这样悲惨的事情之后是不是性情大变整日闷闷不乐甚至想过自杀啊?”福尔摩斯果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言语间都不盼人点好,全是死啊死的。

“当然没有,她活的特别积极向上。因为母亲曾经教诲过她,身为伍家人,你可以不会做生意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女工厨艺,但你千万不能软弱到随便被人欺负被人打倒。这是她们的傲气,容不得别人去折枝。”尽管家族一夜之间坍塌,但宋可可依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所以她让自己活的很好,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影响。

反正都是一个人活着了,在哪不是活着。与其在悲伤的故土睹物思人,还不如把自己放逐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随处漂流。

她本是一片长在大树上被繁茂枝丫遮住的一片树叶,冬季来临,大树枯死,她也随着风落入了潺潺小溪中,水往哪里流,她就往哪里去。

福尔摩斯好像除了会审问犯人以外根本不会跟女孩子聊天。人家这么惨痛的人间经历跟他分享了,他半点安慰都没有,反倒是傻愣愣的问了一句:“你的朋友姓伍吗?她叫什么名字啊?”

可能脑子有点聪明的人,注定关注的点与其他人不同,包括脑回路的转动方式可能也跟别人差别很多。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宋可可倒是觉得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心情好像没那么沉重了。

他好像是那种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会处变不惊,风轻云淡的那种人。

没有接受到对方的同情的眼神,宋可可觉得福尔摩斯起码给她最基本的尊重了。

他这一尊重,对方心情一好就直接把本名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了:“伍盈盈。yingying。英文翻译为limpid,清澈的,无忧虑的意思。”

英文的意思是为了更好的让福尔摩斯领会,而真正的原意取自于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本以为得知了自己朋友的悲惨遭遇,互换了姓名之后,福尔摩斯与她的关系肯定会更上一层楼,谁知,人家一到家门口,下了车,那叫一个头也不回的往家门口走。

他这么急着离开,就像宋可可是什么一沾上就甩不掉的瘟疫一般麻烦。这样的急急忙忙,一扫出门之时还有点绅士风度的等女士先上车的好了。

倒是华生意外的出现在了宋可可的面前,他这一表现就好像守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出门迎你。

这加分的行为,不禁又把福尔摩斯这个糙汉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