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决定再讨价还价最后一遍,她的声音礼貌而官方话:“如果你愿意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帮助我一把的话,我一定会..万分感激..额。”她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回馈的方式有点廉价,脑海里蹦出一个“做牛做马”的词儿,她使劲儿把这个词儿给憋回去。
他一抬手,将花色的手腕伸到她面前,“七分钟。”
这一手的纹身差点就给她晃晕了,怎么看也看不出上面文的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何斯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番林嘉定的审美。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哭丧着脸—
“别急,我马上!”
林嘉定抬了抬下巴,从旁抽出一根桌球杆,用磨砂工具摩擦皮头,然后半弯下腰,将桌球杆对准桌球,五指宽而大,大张,虚抓起,桌球杆的一头从拇指与食指指尖的缝隙平直,杆头对准其中一颗桌球,眼神专注而犀利,“开始吧。”
他用侧脸对着她,这让何斯轻轻舒了一口气,因为这说明他至少有一半的注意力会被面前这个桌球吸引过去,这样她就能减少一点羞|'耻感。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然后僵硬地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是右手,接着活动了多年未曾活动过的腰际...
五分钟之后。
公共桌球边的人看见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女孩—就是之前进去那个,脸色红扑扑的,低着头,看上去就很软的发丝从肩上垂下来,飞快地跑走了。
台球室里面的人都留意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接着是林嘉定,他将追求杆扔给柏朗,大拇指和食指捏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慢地扫了一圈儿,这时候有人才注意到,他的衣领有些凌乱,脖子处出了有几颗痣,还有几条红红的小痕迹,每一条痕迹都透露着暧昧不明的信息,他的声音如常平稳,听不出什么情感,“看什么?”
台球室里恢复平静,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有八卦心的,当然是在看八卦咯。
柏朗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林嘉定开口,声音充满台球室的角落,:“所有人今晚聚餐喝酒,我请客。”
柏朗:“我靠?”
只看见林嘉定拿上车钥匙,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疾不徐地往外走,侧脸上,嘴角好像勾着。
“距离院考还有13天。”许嘉虽然是这个寝室学习成绩最好的学霸,但是最担心考试的就是她了,其次就是半吊子江璇,他们一起合作做了张倒数计时表,以此来迎接可怕的考试,张一卓去打篮球了,疯起来那边儿,但学习成绩还是比何斯好。
何斯已经挂不起了,但是——
她坐在床上,身体裹着被子,几乎每五分钟要捶一次床板,然后拿被子蒙脸,周而复始。
江璇怕床被她捶塌了,赶紧从何斯床下的书桌上把自己的电脑搬走,以免砸坏了。
江璇将好看的指甲摆在面前,风情万种:“楼上的那位,我们都是垃圾桶,你有事儿就往我们嘴里倒呗,不嫌弃你。”
楼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半趴着从窗帘里探出来,只露一个头,苦笑道:“你怎么说得这么恶心呢?”
然后,“璇,我好烦。”
“嗯,到底啥事儿?”
“好烦。”
“啥事儿。”
“好烦....呜呜...”她一想到那天的事儿,就觉得这辈子都修行蚪都崩塌了,天哪,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