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苇进门就哭,跟小时候一样趴在沙发上嚎啕。
齐芦并不立刻安慰,站旁边等她宣泄够了才去卫生间弄热毛巾。王文远的房子和他人一样无趣,家具死沉沉的黑白灰三色,杂物很少,洗漱用品摆得各种整齐。见房子如见人,同样都让人提不兴趣的性冷淡。
她没找到新毛巾,扯了一张湿巾纸,端了一小盆热水出去。
“擦擦吧,丑死了。”
伍苇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用热热的纸巾把脸上糊得乱七八糟的妆弄干净,“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
“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齐芦面无表情。
伍苇心虚地看看她,担心自己老实交待了她更不喜欢欧阳北,十分纠结。齐芦也不催,坐沙发另一头,将洒出来的水擦干净。伍苇摸不准齐芦的想法,更找不到其它人出主意,只好哼哼唧唧道,“他花心——”
“证据呢?”从刚才三言两句,连手机都没搞到手,证据个屁啊。
伍苇一脸坦然,“没有,就是感觉。”
齐芦揉揉眉心,点头,“行,咱们不谈证据,谈你的感觉。”
又被鄙视了,俨然智商上的差距。不过伍苇已经习惯了,不以为耻道,“咱们去了温泉乡没几天,就遇上一个旅行团,全是年轻小姑娘。里面有个人好像认识他,回回碰到都打招呼。我说人家叫你,你怎么不回答。他说不认识,屁才不认识。”
“然后呢?”
“好像就专门的一样,我们去泡澡她就去;我们去爬山她也去;我们找个地方看雪松,她也在。”
这怕不是被盯上了吧?
“他手机时不时响两下,不知道是短信还是微信,可既不看也不接,就那么放着。我说给我看看,不回不好,他死活不让。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有天睡懒觉,让他把早饭端房间里吃,他回来就往厕所钻。我觉得不对,进去就看他擦脸,上面还挂着半个口红印——”
齐芦点点头,终于算是有点实锤了。
“他以前就是——”
齐芦立刻看着她,她马上闭嘴,意识到自己没说过以前,强行吞下‘他以前就是个浪荡子’的话,转而道,“我就让他必须把手机给我,把那人拉黑拒绝了。”
“他非不干,就偏心那女人。结果,我们吵架没完,晚上回房就见那女人躺床上,对我说都占他这么久,该让让。”伍苇眼睛瞪得溜圆,“这是什么鬼话?我是他老婆哎,又不是——”
又闭嘴了。
齐芦大概了解,道,“你一时生气,就赌气先回来。欧阳北不放心,跟着追回来。不过,你不回自己家,不回妈家,跑王文远这儿来干嘛?”
伍苇僵了,半晌道,“找他评理。”
评理?齐芦真要被这骚操作气死了,欧阳北和王文远明显是一伙的,感情出现问题居然找他评理?她真想撬开她脑子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然而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王文远深知一切,如何会找他?
“姐,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反正,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咋办?离婚?”
“怎么可能?”伍苇两手拍在沙发上,“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他也没真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没想干啥,只想找王文远吐个槽。他要是能帮你说欧阳几句话,就可以了,对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齐芦看着伍苇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沉入了沉思。欧阳北也不是个傻叉富二代,到底看上了伍苇什么呢?按照市面上的规矩,不是谈个恋爱游戏,玩耍够了后体体面面分手就行了吗?难道是真爱?可真爱要一直没成长,也挺糟心的吧?
“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说的你都听?”
伍苇犹犹豫豫,半晌点下了头。
齐芦要的就是这个,起身道,“你等着,我出去和他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