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将来不管是赚是赔,那都是我和阿越自己的事情,就算再难我也绝对不会向家里开口的。”
祝明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只留祝母站在原地,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曾经她觉得单是简西越不好对付,但祝明月应该还是嘴硬心软的,只不过是简西越这几年总是不让她们单处,不然应该还是能顺顺利利的从祝明月那里哄到些好处。但就在刚才,祝母突然意识到,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都已经拿捏不了她这个女儿了。
拿亲情劝说祝明月没有用,拿起家长的架子训斥祝明月也没有用,祝明月早就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最后进退两难的反倒是她自己,她可没胆量真的喊出要和祝明月彻底断绝关系的话来。
祝母沉着脸往回走,然后就遇到了同样来送节礼的祝明亮。
“妈,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月脸色那么不好。”祝明亮无奈的皱眉,“哎呀,她难得回家一次,你就让她高高兴兴的来,然后再高高兴兴的回去不好吗?”
祝母听了觉得刺耳,想也不想的呛她:“就你有本事,竟然反过来教我做人?可见真是攀上富贵亲了。”
她这两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偏偏一家人里面,就她们两个现在过得最好,简直要命了。不说大儿子小儿子,就连嘴巴最甜的小闺女竟然也没有她们来得享福,这是什么世道。
祝明亮撇撇嘴,放缓了脚步任由祝母气冲冲的走在前头,不再上赶着挨骂,想着她家老金说的果然是对的,待二妹一家好是有好处的,瞧瞧他们家这日子现在越过越好了?
反观她娘家其他人,怎么都那么没脑子啊?
待到祝母走远以后,村子里的其他人小声议论开了。
“祝家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她闺女隔着那么老远专门回家来了,她还摆脸子给闺女看?”
接话的人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以前跟我说过,她觉得祝明月不孝顺,对祝明月的怨气大着呢。”
“这不是瞎扯嘛。祝明月也没亏着她啊,每次都带好东西回来,还拿不少钱呢。到底是读过书的姑娘,讲究。别忘了,咱们这边的出嫁闺女因为按习俗不能分家产,所以一向也是不负责养老人的,除非是闺女在家里特别受疼宠……当年也没看她多宝贝祝明月,祝明月这已经做得很好了。”
要她说,她觉得祝明月当闺女挺合格的啊。
“错了,祝老太太要的不是这个。她希望她家那个出息女婿能给她家当牛做马,把整个祝家都拉扯起来呢。”
“我的天,这可太贪心了?这是让祝明月在婆家难做人呢?哎呀,城里人就是文气,这我要是祝老太太的亲家,你看我不跑上门直接骂醒她。”
幸好她当初年轻时没有这样一个坑女儿的妈,也幸好她现如今的儿媳妇一家不是这样的人。
“嘁,你这招没用的。她既然敢这么想,那脸皮肯定厚着呢,难道还怕别人说她?”
……
另一边,简西越也正被祝明伟和祝明强兄弟俩拉着非要“谈谈话”。
只不过这话里话外,讲的都是金富华现在的风光,口气要多酸有多酸。
他们不好意思当面指责简西越,那就把事情都推到祝明月身上,试图半开玩笑似的抱怨祝明月怎么不一碗水端平,有好事不先想着家里,向简西越引荐他们两个自家兄弟,反倒让隔了一层的金富华抢了先……只可惜他们的说话技巧太拙劣,听着还是太直接。
简西越刚开始的时候,还给了他们面子安静听着,待听到这里时,却直接挂上冷淡的微笑打断他们:“在抱怨明月之前,我想你们忽略了一件事:这本来就没有一碗水端平的道理。”
“什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两个人愕然。
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平时总是礼貌客气的妹夫露出这种模样——当然,这其实是因为他们也是头一回在简西越面前表达对祝明月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