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向府的请求下,简西越和他合租了同一辆马车,现如今再加上一个送考的简父,三个人坐在车内并不拥挤。
简父早已被简母拜托,在会试的这些天顺便也看顾一下许向府,他家中只有一个母亲,没有其他亲人能够帮忙处理琐事。
在前往考场的路上,许向府表现的十分拘谨,简父只以为这孩子是在紧张,对比了一下睡意朦胧专心补眠的简西越,简父不由安慰了他几句,在许向府的身上找到了正常送考该有的体验。
许向府对简父郑重道谢,言语间很是恭敬,于是简父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同为举人,不是他非要拿大,只不过这位年轻人既然是阿越的朋友,那实际上便是他的晚辈,这样相处是最合适的。
有趣的是,对上简父看小辈般鼓励的眼神,许向府反倒显得放松了不少,就是姿态依旧一板一眼,像是小时候面对夫子一般。简父心中不禁有点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上夫子气息太重,显得过于严厉。
说来刚入书院教书的时候,他为了不露怯,头几天确实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待到后来适应了才好些,难道到现在他还依然如此吗?这样可不好。
一路行到贡院不远处,简父才叫醒简西越,目送两个人下了马车后,排队通过搜身走进贡院,在祈愿自家阿越能有个好成绩的同时,也顺带捎上了许向府,期待他们两个都能够好好发挥。
会试三年一次,每回放榜对于京城来说也是大事,这个要紧的时间段但凡有报喜人打扮的人在外行走,那可真是万众瞩目。
普通人等着看热闹,想贪便宜的人则想跟着一路走到新贡士家里说两句吉祥话好讨喜钱,有志于科举的人则心生羡慕,向往着自己将来也有报喜人前来登门的一天,至于那些不久前刚从会试考场出来的举人们,那心里的复杂滋味就更别提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揣测这份喜报有没有可能是送给自己的。
简家所居住的这片街巷也相继迎来了好几波报喜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可谓一日看遍人生百态,更是给大家伙以后的日子带来无数谈资。
比方说年少如许向府竟然第一次参加会试便榜上有名,成为他们这一片年龄最小的贡士,又比如街尾的那位张举人,年过五旬却第三次在会试中落榜,于是和家里人发生争执,为以后到底是继续花费银钱供他三年后再考,还是开始把重心放在培养小儿子与大孙子上争吵不休。
至于那些被取中后太过欣喜,当着众人的面痛哭出声或者大肆撒钱的,那倒是太过寻常都显得不稀奇了。
但任何谈资显然都比不得送去简家的那一份喜报。
毕竟这可是会元啊,不光能牢牢吸引到他们周围这群人的关注,恐怕大半个京城都要对此投以目光。
殿试中不会再有人落榜,只是名次会有变动罢了,可简西越既然身为会元,那么轻易不会从一甲的名单中滑下去。
于是对于想要找个乘龙快婿的人来说,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大家都不笨,等到殿试结果下来以后再行动,那绝对已经晚了。
很快,前脚报喜人刚从简家离开,后脚就有小厮模样的人过来打听有关简西越的种种事情,还不止一个。
住在这一片的人一看这小厮的打扮,就明白他们是个什么意思,不由摆摆手笑了:“别想了,新科会元早就娶妻,他的娘子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呢。”
甭管你家小姐是美若天仙还是素有才名,那都没用,总不能让人家简会元休弃娘子?这要是那种娘子身在老家的情况也就算了,现如今简家一家人都在这里,行不通的。
然后对方又转过头跟别人小声议论:“哎,这都已经连中五元了。”
毕竟也做了一段时间邻居,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可不是嘛,小三元加解元再加会元。关键是这一个会元的难度可比之前要高太多。喜报送来的时候,我站在一旁觉得自己比简家人都要更兴奋,同住在这一片简直与有荣焉。”
“我家那位也中了,只是名次可不能比,我寻思着回头让他多去简家拜访拜访,沾点文气,将来殿试说不定还能发挥的更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非常抱歉,我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收尾阶段我会卡文这么严重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