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想太多了。”林卓别开脸。
半天功夫的相处,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性,林婉宜多少摸出了一点儿。
嘴硬心软,别扭得紧。
林婉宜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无声一笑,轻声与他道:“不管那人说了什么入不得耳的话,你也不该跟人动手。如果吃了亏,怎么好?”见林卓看过来,她斟酌一下,还是添了一句,“况且那人昨日的确帮过我,今儿又带着孩子在身边,理应没什么坏心思,许是误会了也不一定?”
林卓轻哼道:“不可能有误会。我亲耳听到他说,你是……”话戛然而止,林卓立刻止了话头。
那人说的是“嫂子”,那他就是两个小孩的兄长,而林婉宜明显是有些误会了。林卓觉得还是不解释清楚为好,当即别开脸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
另一边,孟桢领着一双弟妹下山回家,方走到村口就看见前面吵吵嚷嚷不休,隐隐约约还掺着砸东西的声音。
孟桢望了一眼,辨出那是学堂的方向,眉头一皱,吩咐孟桓和秀秀抱着那被遗忘的小白兔先回家,自己则快步朝学堂走去。
陆河村分上河村和下河村两带,加起来共有四十九家住户,人烟算是繁盛,但村里的学堂只有一处,位于孟桢所住的下河村村口。半大的院子,三四间屋子,四周用篱笆围住。此时,院门口围满了人,隔断了孟桢的视线。
“你住手,别闹了,这里是学堂,圣贤之地,你怎敢,怎敢如此放肆!”
院子里传来学堂先生李明则的声音。
孟桢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相熟的人,问道:“二虎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二虎子搓了搓小手,回答道:“今天我来找先生问功课,问到一半就有一个大娘突然闯到学堂里来骂先生,骂得可大声可难听了。”
“骂了什么?”
二虎子拧了拧小眉头,“说先生不讲信用,忘恩负义,抛妻弃子没担当,还说他没骨头,反正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孟大哥你自己听听就知道了。”
闻言,孟桢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他拨开面前的人群走近院门,抬目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碎花布裙、挽着发髻的女人叉腰堵在屋子门口,门内是一脸无奈的李先生。
“呵,圣贤之地?”女人声音微冷,“你饱读圣贤书,却干下背信弃义的勾当。家里老小你不顾,倒有什么脸面躲在这里教书?也不怕误人子弟。”
“你!”李明则气得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的反应让众人唏嘘,也愈发好奇起女人说的话来。
李明则是三年前只身一人搬到陆河村来的,三年来,办学堂教村里的孩童读书,性子温和亲善,在村里人缘颇好。孟桢接送孟桓上学堂,跟李明则打过几次交道,对他印象不坏,这会儿又见着女人咄咄逼人,他当即高声喊了一句:“李先生堂堂正正地在这里教了三年书,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躲了?”顿一顿,他又道,“有什么话坐下来掰扯掰扯明白不就行了,当着大家伙的面闹得这么难看,不说李先生脸面如何,只怕姑娘你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吧。”
杜三娘在这里吵闹了半天,看热闹的人不少,站出来替李明则说话的却没有,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出声,她转过身来,丹凤眼一眯,抱臂睨向门口,目光落在人群前的孟桢身上:“你是什么人?”说完不等他回话,啐道,“老娘跟自己男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孟大宝:我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