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从小就跟祖母跟前长大的,无忧无虑养成了如今这般善良天真的性子。只可惜老人岁数大了,得了病便瘫在了床上,自然那后娘得了管家的权,趁着老太太说不出话在床上等死的功夫直接就把莺歌送到宫里来了,人家也没指望莺歌能在宫里出人头地,毕竟自己还怕她长能耐了回头报复呢,说白了就是想贪下莺歌生母留下的嫁妆,顺便还省了莺歌的嫁妆,最好死在宫里才好呢,没花银子托关系给她下绊子就不错了。
好在永和宫小厨房的管事冯嬷嬷曾经与莺歌的生母是极好的手帕交,这莺歌又恰巧长得与她生母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一次偶然给碰见了挨罚的莺歌,见她面善便多问了几句,这亲就认下了。
冯嬷嬷心知自己得了主子娘娘的信任,不然也不可能管着厨房这入最嘴儿的地方。这辈子先不说能不能熬出宫去荣养了,心里面怕的是自己死后没人给烧纸钱,到了阴间孤苦。虽说宫外还有家人,可当年就是自己那狠心的嫂子为了昧下自己额娘留下来的嫁妆,硬是挑拨了额娘生前给自己定下来的亲,又说什么退了亲的姑娘不好找,把自己送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要知道,现如今当年自己订了亲的人家都已经成了地方上的知府了。如若当年自己嫂子良善,自己如今定然就是官家太太了,哪里像现在这般看着风光,实则各种心酸只要自己才懂,好好的人谁不想做,谁愿意去做那伺候人的奴才不是!
看着眼前与自己几乎相同遭遇的莺歌,又是昔日好友唯一的骨血,当即便认了干亲了。安排好了后,就把莺歌领到了永和宫。
冯嬷嬷在德妃跟前也算是有点脸面的,德妃听了莺歌的遭遇,也知晓冯嬷嬷的事儿,便点了头,莺歌现在就在小厨房跟着冯嬷嬷。
永和宫给普通宫女住的屋子都是十人一间的,现如今空着的屋子就是云惠与彩云所住的这一间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着的,所以莺歌便搬了进来。
彩云,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自从那日事儿发生后,总是早出晚归的,平日屋里就云惠跟莺歌俩人,莺歌性子活泼开朗一双大眼睛也是清澈的很,而且做事也很有分寸,自然不难与云惠交好。
云惠,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你这馋猫,整日里在小厨房好的还少吃了。”
莺歌吐了吐小舌头“好姐姐,你知道我平日里就爱吃些零嘴不是,干娘对我好,可我也不能总吃啊,毕竟小厨房还有别人,我可不能让干娘因为我被人背后说闲话,再说了那杏子树长在那里,咱们要是不吃,不也是便宜了鸟儿,虫儿什么的,何况我跟干娘新学了做蜜饯的法子,到时候我把杏子做成蜜饯,可好吃了。”
云惠拗不过莺歌,再加上自打莺歌来了,常常从小厨房带回些好吃的分给自己跟彩云,这么点小事,自然也不好拒了她,反正各个宫里结果子的树一般都是小宫女小太监去摘下来打牙祭,除非主子发话不然谁也不会去管的。
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云惠提着小篮子便跟莺歌往和翠园走,正是晌午,太阳最毒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主子出来走动的,也好避免冲撞了。
才走到和翠园,便见月亮门处有个小太监在那东张西望的。
“小翀子,我来了,对了,给你介绍这是跟我一屋的云惠姐姐,平日里可照顾我了。云惠姐姐,这是小翀子,也是刚刚调进来的,比我晚了半天,现在小厨房资历最浅的已经不是我了。”
“小翀子给云惠姐姐问安。”
长得白白净净的,还有点像混血儿,看着年岁也不大,撑死了也就九、十岁。这要是放在三百年后,定然是家中的宝,小皇帝,而在这三百年前的大清朝,红墙内却已经懂得如何伏小做低,讨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