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向南的卧室乱得和垃圾场有的拼,他把箱子里的东子一股脑倒到了床上:“修爷,看看有什么能用的?”
李思修斜斜地靠着门框抱着胳膊,看了眼床上零散的物件,有洛阳铲,有计量器,也有秤砣,和显微镜等用得上,用不上的仪器,在李思修仔细观察的时候,鹿向南随口问了句:“你这队伍这么不专业,开学不怕被辞退么?”
“工作时间外行动学校不管。”李思修。
林墨刚好端着杯咖啡过来,听到了李思修的话,她拽了拽李思修的袖子:“为什么一定要去。”
这个,许一也想问,虽说许一三十年来跟考古、古董半点交集都没有,但是其中的危险不用别人说,新闻也会报道,李思修这样带几个人就走,危险的当然会是他自己,他们几个人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墓地肯定不会下,那么就只能李思修下墓,加之大家没办法帮忙,出现的效果就只会是,本次野外考古,相当于李思修个人行动。
靠着门框的李思修,脚顶在墙边,唇角放松地挑着,眼里的笑意很深:“来不及,申请报告下来要半个月,如果消息是真的,到时候别说保护了,就是连棺材我们都不一定能看到。”
听到李思修的这席话,鹿向南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像是向下压,后又被他强行挑起,是苦笑。
他背对着大家:“先说好,我没有保护古董的爱好。”
李思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最终李思修只拿了个探照灯,四人约定天亮后警察清理完现场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停下,许一站在落地窗边随口说:“现在的人真奇怪。”
“哪里怪?”李思修语速极快。
“心里怪。”许一答。
“施主从哪里来?”李思修问。
“从来处来。”许一答。
“到哪里去?”李思修。
“到去处去。”许一。
鹿向南在旁边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嘭’铁帘卷门被巨大的冲击波撞击,声音自帖帘卷门传至屋内,鹿向南抽搐的嘴角平静下来,他走到床边,将百叶窗的两片窗叶打开个缝隙,接着侧身看向外面。林墨理他最近,踮着脚直接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明亮的路灯下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壮汉,他二人手中并无尖锐物,但奇怪的是壮汉互相抓到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后就会爆出先血。
林墨疑惑,眉头紧紧地皱在一处,李思修看着她,径直走了过来,抬手,覆在她的眉心处出口的声音轻柔像细微的雨滴滴在人的心口窝:“他们手里握着银针。”
“鬼市也太魔幻了吧,他们是把这儿当成金庸小说里的江湖了么?”林墨开口,温热的气息喷到李思修的手腕处,有点儿痒。
李思修只笑,但是不说话。
“这儿从民国时期就是这样,文明时代带给人的是外在的约束与心灵的洗涤,但不代表骨子的兽性已经被彻底取代,说白了,人不也是动物、野兽么?”许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一席话说完,大家安静了。
人性最为不能深究。
同野兽一样,人,是同样的拥有四肢躯干的动物。
外面的两个壮汉依然厮打在一起胜负难分,彼此身上都已经血淋淋,但眼中充斥着嗜血的光。
“杀红眼了。”许一幽幽道。
在打斗声中熬过了一夜,卷帘门外的世界已经恢复成最初的样子,鹿向南背上背包,同其他三个人那样,准备进军楼兰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