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医心里有了数,她肯好起来,自己总算能松口气了。
她只是偶感风寒,并不是真的病重,一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何她宁可装病也不进宫,为何犯欺君之罪也要拦着皇上来钟灵宫,直到后来他无意中看到玉容涵趁她昏睡的时候坐在她床边发愣,他才恍然大悟,于是只好陪着她把这戏演下去。
“大长公主,微臣还有个更好的方子,只是药性苦些,您要不要看看?”卢太医问。
玉烟染好奇地瞧了瞧他,见他不似玩笑,想了想,让云梦把多余的宫人带出去。
“大人请讲。”
卢太医抿着唇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方子,递给她。
“这是......”
“大长公主,这是先帝病逝前的脉案和用药方子。”
“哦......”玉烟染又看了一遍,可她不懂医理,看不懂这上头写的,“大人把这个拿给我是何意?”
“大长公主,微臣要解释一下,这方子中有一味关键的药,叫黄参,性暖温补,极适合先帝当时的虚弱体魄,所以那时候,太医院每日会开出许多黄参,但微臣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说下去。”玉烟染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是,微臣发现,不仅是黄参,当时白参的消耗也很多,可微臣查过宫中其他娘娘们的脉案,几乎没人用过白参,更不可能开出那么多的量,但微臣毕竟不是专门负责皇上和娘娘们的太医,所以发现这个问题后,微臣也没有插嘴。”
玉烟染想了想,问:“白参和黄参有何区别?”
“白参和黄参在外表上几乎没有区别,但白参性寒,长久体虚之人是不能服用的,容易加剧衰弱,通常来说,白参用来治心火旺盛,跟滋补没什么关系。”
玉烟染大吃一惊,按照卢太医所言,皇兄当时的情形下是不能服用白参的,他也可能服用白参,可皇兄却是日渐衰弱病逝的......那么多的白参都开去了哪儿?她的思绪混乱起来。
“你有没有去看过,哪个宫领了那么多白参?落款是谁?”
“看过,当时来领白参的是六局一个宫女,这个宫女今年到了年岁,被放出宫了,而我们太医院药材库的总管今年莫名其妙回了老家,已经换了人。”卢太医道。
玉烟染皱眉,与此事想关的人竟然都从宫里消失了,这也太可疑了,听卢太医的口气,他也认为此事蹊跷,难道这些莫名被领用的白参和皇兄的病逝真的有关?那这可真是一桩惊天大案了,谁会动手脚?
卢太医不好与她单独多待,于是道:“大长公主心中有数就好,微臣只是与您闲聊医理,并无其他。”
“是,就依大人,按这个方子开药吧。”玉烟染把那张方子还给他,嘱咐他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