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有些责怪地看了看她,云梦吐吐舌头。
绛珠进来就低头行礼,“给大长公主请安。”
玉烟染病恹恹歪在榻上,温和道:“你家娘娘和安王可好?”
绛珠道:“都好都好,多谢大长公主关心。大长公主……其实我家娘娘想请您进宫一趟。”
玉烟染嘘咳了咳,“本宫身子没好利索,一直不进宫去,就是怕过了病气给安王殿下,你家娘娘知道的。”
“是,”绛珠有备而来,听了拒绝也没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温声道:“昨儿晚上,我家娘娘伺候皇上用膳时,听皇上提了一嘴,北晋的湛王殿下定亲了,娘娘思来想去,有件事还是想亲口告诉您,她不能出宫,只好请您进宫。当然,娘娘说,若是大长公主不在乎了,不听也罢。”
玉烟染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闲散慵懒的目光里划过一抹锐色。
弦月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她,好像恨不得立刻替她回绝。
“她必须现在说?”玉烟染淡淡问,“怎么这么急?”
“这……娘娘没有告诉奴婢,但是娘娘让奴婢转达,倘若不是十分重要的事,她不会非要您进宫不可的。”
玉烟染想了想,轻声道:“……你下去等着吧,待本宫更衣。”
“大长公主!”
玉烟染以眼神压住弦月,自己走下榻,往里屋去。
绛珠微微垂下头,掩住目光里的复杂。
里屋。
“姑姑,过来给我更衣吧。”
“奴婢不是反对您进宫,其实奴婢至今也不明白您为何忽然从宫中回来,只是大长公主,湛王已经回去了,他既要成亲,就不可能再回来,您何苦还要听与他有关之事,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弦月直摇头。
“姑姑不必多言。”玉烟染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他回不回来这我左右不了,的确。可是姑姑,我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只相信他让我相信的那些。哪怕没有宁妃,我也会自己去调查这几年他都做了什么,我跟他情断了,可许多事还远没有结束呢。”
萧玄泽走的时候说了那样一番霸道的话,她相信他不只是说说,如此一来,她就得防着他突然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她要把该知道的都知道,才能做出一个让自己服气、且不后悔的抉择,可这一点弦月是根本无法理解的,说了也是无用。
“正好我也有事要问宁妃。”她笑了笑,是那种笃定的笑意,因为她隐隐觉得,自己之前猜到的许多地方已经逼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