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看上去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道。
玉烟染从屏风后头走出来时,已经换好了宫装。
坠地三尺的芙蓉锦妆花长衣,下是流云一样的水红色细纱留仙裙,臂弯里挂着绣团云和金银花的丝质披帛,梳着堕马髻,簪两支红宝石簪子,耳挂一对儿水滴状琉璃珠子,明媚得整个屋子都被照耀了起来。
她每走一步,簪子和耳坠便轻轻一晃,映得眼眸中越发流光溢彩,看起来她昨晚睡得不错,整个人容光焕发。
云梦从屏风后头绕出来,低着头给她整理衣袖和下摆,弄好以后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两人说话。
“若没有他利用八皇姐那一出,我便信了他。”玉烟染轻轻开合的唇瓣上染着红脂,嫩人,唇角轻轻向上卷起,吐出的话语却如地底泉水,冰冷彻骨。
萧玄泽看着她,再次提醒,“你心里要有数,他对你未必没有真心,但你不可对他放松警惕。”
“容灏的亲事办完,我会找个理由将他送出府。”玉烟染道,“这是我给容灏的最后一次机会,他若还要来打我的主意,不管下次来谁,我都会不手软地杀了他。”
萧玄泽点头,“但愿陶砾能记得你的好,别辜负你一番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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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烟染进宫后,萧玄泽去了前院,陶砾本不该在这,却早已在此等他。
陶砾主动挑衅,萧玄泽从容回嘴,下人们在一旁望着这边紧张的气氛,不敢言语。
一个眼生的小厮过来,说柔霞长公主来请陶砾下去猫舍帮忙。
陶砾这才极不愿走了,他走后,萧玄泽的目光沉了下去。
这几,柔霞与陶砾的联系忽然密切了起来,像是忽然不避人了,有好几次他与陶砾争执之际,柔霞都派了人来解围,之后将陶砾支走。
萧玄泽有点奇怪,柔霞见到他时也浑不自在,似乎带着隐藏不了的恐惧,他暗暗反省,难道最近自己这般骇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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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砾被柔霞叫去猫舍的时候路过了芸乔院,他漆黑的腰带从门口飘过,他脸上气鼓鼓的,带着一丝和湛王没吵够的不甘心。
因为这个,他就没注意到翁誉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跟一阵风一样掠了过去。
青墨站在他一旁,低声道:“下,您的计划进行很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