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席子跟前,蹲下来摸了一把,没有灰,光滑的手感,让她很满意,于是走上去坐了下来。
萧玄泽睁开眼睛望过来,就看她坐下来,双腿伸平,两手揉着膝盖。
“怎么了?”他问。
玉烟染偏头看了看他,道:“这里大概太阴凉了,我的腿有些疼。”
萧玄泽默了默,“你腿上有旧疾。”
玉烟染一点不意外,笑道:“是啊,跪久了就不太舒服。”她忽然想到,方才就想揉一揉了,但在展决跟前就觉得很难为情,而在萧玄泽跟前就完全不会,真是奇怪。
“你按一按虎口处,那有一个穴位,按了能止疼。”他说了下具体位置。
玉烟染照做,随后惊喜道:“果然好多了,想不到,殿下还是个大夫呢。”
“习武时,师父多少会教一些医理常识。”他顿了顿,又问:“你,想学吗?”
玉烟染一愣,点头,“当然,你肯教我?”
“嗯,你一学就会了。”
“你怎么知道,我笨得很。”玉烟染笑嘻嘻眨了眨眼。
“你不笨,学东西很快。”萧玄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恨不得咬了舌头,末了只好欲盖弥彰加上一句,“我猜的。”
玉烟染只顾着揉腿,没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对劲。
“方才来那个人,就是那些信上提到的天子近臣、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吧。”萧玄泽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都不好了。
“你瞧那位大人,像是我勾引一下就会上勾的模样么?”她想了想,自从同展决相识,他们回回都是有事说事,一码归一码,连银子都没少给过,吴东宁这样误会她,真是有些冤枉她了。
“本王瞧着,他对长公主可上心得很。”
“你也这样认为吗?那我就放心了,”玉烟染煞有介事抚了抚胸口,“他的态度很大程度上能代表我皇兄的态度,这说明,皇兄还是愿意给我辩解的机会的。”
萧玄泽:“”
两人又沉默一会儿,玉烟染从席子上起来,走到牢房这头,同他隔着铁栏杆对望。
“怎么了?”
“你没来过天牢吧?怕不怕呀?”玉烟染问。
“你来过?”萧玄泽瞥她一眼。
“嗯,你忘了,柔章那事时我来过。”
萧玄泽立刻沉默了,心中某处又疼了一下。
“就在一直往下走,最里面那间牢房里,”玉烟染轻轻扬了扬下巴,语气有些感慨,“没想到也就过了一年,我也住进来了。”
“不一样,我们还会出去的。”
“柔章当年也许也是这样想的。”她背靠上栏杆,“现在我有点能体会她当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