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玉烟染从后门溜出府,她身上穿着弦月姑姑新做的绯色衣褂,头顶簪着普通胡木簪子,脚蹬黑靴,一身爽利。
应付完繁琐的宴会,在外头闻着市井中小吃的香气,玉烟染觉得格外放松。
到了葫芦巷子,她见院门虚掩,探头进去望着。
萧玄泽正在院子里练剑。
他灵活的手臂带动剑身飞动,剑花乱舞,玉烟染仿佛看到剑尖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萧玄泽拢在中央。
她有些痴地望着,觉得云兄的身影好看极了,灵动如狐出手如电,然而一招一势又沉稳如钟,仿佛带着浩大的力道,又好看又有气势。
“这么早便来了,府里的事做完了?”萧玄泽收了剑,过去打开门。
玉烟染呆呆地看着他靠近,他的呼吸微重,身上有青草的香气,脸上却没有流汗,漆黑的双眸像琉璃一样闪着亮光。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作甚?”萧玄泽好笑。
玉烟染回神,“云兄使剑时的模样太霸气了,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
萧玄泽出了神,从小到大虽然有无数人夸他,但从未有哪一句让他听了像现在一样思绪杂乱。
“是,是吗,我其实使得一般,阿烟往后若见了其他剑客就知道了。”
玉烟染迈进院子,闻言回过头道,老实道:“那又如何?在我心里,云兄就是最好的,云兄的剑法永远是最好看出色的,没人比得上。”
萧玄泽忽然觉得面具下的脸热了热,热得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染烟。
“云兄?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嗯?”
“云兄,可是我说话不当唐突了你?”玉烟染紧张起来,暗道自己方才大意了,想什么就说什么,云兄是不是觉得我与他不够熟不能这样说话?
萧玄泽却暗自松懈下来,“不,不是,只是方才有些累,你等我一下,我去屋里换身衣裳。”
“嗯。”
萧玄泽快步走回屋里,撕下面具胡乱抹了把脸。
阿烟是男子,他就算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会是他想的那种意思?更何况,阿烟还小,怎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