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等村姑染星长到十五岁时,许是因为白术经常摘果子喂养的缘故,染星女大十八变,竟是越长越好看。
从当初那个干巴巴的小豆丁,出落得水灵灵,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掩不住颜色,生得是弯眉水眸,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俨然成为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
随着染星、白术一天天长大,陆家村的人一面惊讶得合不拢嘴,一面又觉得陆老爹是不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不然同样是生活在陆家村,同饮山泉水,怎么人家的一对儿女长得跟金童玉女转世似的,比县里老爷生的公子哥儿和大家闺秀看着还要贵气哩!
全然不似山野人家出身的孩子!!
打小便获得陆家村一众村民颜值认可的陆白术,这几年的颜值越长越发妖孽。
倒不是说陆白术娘气,相反他的容貌与女气半点不沾边。
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而深邃,一身藕白色长衫,头上一根束发的朴素木簪,面如冠玉,清朗俊逸,好一个风姿俊美的翩翩少年郎……
连平日里在陆白术开堂讲课偷懒打瞌睡的染星,也能随口念出那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说的就是她家小白啊!
偶尔陆白术经过村口,经常惹得陆家村的小姑娘们凑在一块儿悄悄看,偷偷红了一张张小俏脸。
今日,陆白术随陆爹到镇上卖皮子和草药去了。
陆母在屋里缝补衣物,染星在院子里帮着晾晒药材。
院门从外面被推开,家住村头的陆二婶冒出个头,问:“染星在家呢!你娘在吗,二婶有点事情要跟你娘商量。”
她抬手指了指:“在里屋呢!”
陆二婶去了里屋,染星回屋里倒了一杯茶准备给阿娘和陆二婶送去。
还没过去,就听见陆二婶的大嗓门:“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儿,跟你家那口子商量了吗?”
闻言,陆母放下手里的针线:“他爹说家里已经筹齐盘缠让他上京赶考,考取功名要紧,白术的婚事不急,暂时先放一放。”
陆二婶一脸失望:“大妹子,我可是一番好心为你着想,镇上的王员外家大业大,名下良田房产无数。这门好亲事一旦错过,可就难寻到更好的了。”
那王员外的女儿偶然见到白术后,顿时惊为天人,而后便害了相思病,放言这辈子非他不嫁。
王员外爱女心切,暗中派人考差了一番,觉得这后生相貌堂堂,谈吐不俗,胸有沟壑,日后或许还能考取功名,光大门楣。
于是也舍了脸面,花重金遣了媒婆来说亲,被婉拒后仍不死心,现在还说动陆二婶来做阿娘的思想。
染星敲了敲门,端着茶水进了屋。
没一会儿,陆二婶灰头土脸的出了屋,衣衫上还沾着一小片水渍。
回头还朝染星家唾了一口唾沫:“有什么了不起的,再优秀,还不是给别人家养儿子,又不是自己亲生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陆二婶得意洋洋。
村里碎嘴的婆子间早就在传,都说染星她娘在外面给染星她爹戴绿帽子了。
“龙生龙,凤生凤,亲生的闺女儿,横看竖看,跟那两口子长得没有半分相像。”
你说奇怪不奇怪?
天界在六界搜寻所谓的魔星,闹得是鸡飞狗跳,结果却一无所获,不尽人意。
此时陆家村的日子,平静而惬意。
染星撑着下巴望天上的流云,想到白术淘来的话本子,那上面讲神仙鬼怪的故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日子慢悠悠从手掌心游过,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染星和往常一样去陆丁香家,喊她跟自己和白术一块儿上山采草药。
陆丁香今年也十五岁,比染星还大几个月,正是如花的年纪。
五官长开后,细长的眼尾上挑,如石榴花盛开一样明艳动人,也是十里八乡排得上名头的美人儿。
家里人早早给她说好了亲事,对方是镇上一家商户的独生子。
听说人长得不错,也肯努力上进,而且明年也同陆白术一样要上京赶考。
对这门亲事,陆丁香好像没有反对。
染星想:她心里约莫也愿意的。
这段时间陆丁香很少来找她玩,好像是在绣制喜服,因为再等四个月后,便是她的出嫁之日。
她们这里的习俗,新娘子出嫁穿的喜服,都要自己绣制才吉祥,寓意好。
一出门,陆白术走在前面开路,染星一个人走在后面,心口闷闷的。
到了陆丁香的房间,染星胸口像有一团棉花堵着似的:“丁香,很快你就要出嫁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陆丁香放下手里的针线,拿手刮她的鼻尖,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傻丫头,以后你想我,来镇上找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