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虽然瘦弱,胳膊纤细,手掌单薄,但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打起人来还是“啪,啪,啪”的响。
柳姨娘有点懵,自儿子的官位越做越大以来,叶府的人都对她客气有加,还没有过人敢在她脸上指手画脚的。
“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柳姨娘简直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外室,居然敢对她动手,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活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扬起了高高的手掌,憋足了力气,就想甩在白束的脸上。
然而早有准备的白束比她更快,“啪”的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甩在了她貌美的脸蛋上,与此同时柳姨娘的手掌也被叶世棠紧紧捏住了,动弹不得。
“我就是打你怎么了?你还打朝廷命官呢。”白束临危不惧,甚至还带了一丝的挑衅威胁。
柳姨娘气得颤抖:“你凭什么!”。
“就凭她是本官的女人。”叶世棠沉声道,大手一推,就将柳姨娘甩出老远道。
冰冷的语调透露着丝丝阴狠:“柳氏,我看这些年来你都还没活明白,本官现在贵为朝廷正二品命官,你可知道打本官的下场?可是要杀头的。”
“你可知道你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都来自于谁?没有我你能像今日一般自由的出入叶府?没有我你能有现在舒适的日子?若是你还在为玉莹的事情纠缠,我就把她剁成肉酱送到你屋里。”
“你,你,你!”柳姨娘还在龇牙咧嘴的尖叫着:“什么柳氏,我是你姨娘。”
叶世棠却是忽地大吼一声,广袖一甩,梨花木案上的杯碗茶水落了一地。
“什么姨娘?你生我的情意,这些年我早还光了,你别以为我的忍耐是没有底线的,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你的小院里待着吧,叶老夫人会替我好好看着你。”
叶世棠的瞳孔放出森森寒光,柳姨娘硬是吓得不敢发声,她记得他小的时候,她故意让小狗和他争抢吃食,最后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小狗被剁成了肉酱送到她那里,从小他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她发现只要他认真的时候,她就不能拿他如何。
“棠儿,不要把我交给那个老女人,你不知道那个老女人有多可怕,你可知道你五弟、六弟、还有你的八妹、九妹都是怎么死的?”想到叶老夫人的手段,柳姨娘就止不住的害怕,跑到叶世棠的面前去尖叫。
然而叶世棠却是铁了心,任凭她在地上打滚尖叫,也并不理会,拉着白束的手就出了雅间,身上的萧煞之气不散,路过大堂的时候,众人都缄口不语,不敢出声,掌柜的机灵,默默将白束看中的几件衣裳都包好送到了马车上。
长生结了账,包括白束身上那套来不及换下来的衣裳一起。
清河郡之所以命名为清河郡,是因为乔花西巷旁边的清河而闻名,清河之上一向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酒肆林立,彩衣画舫、丝竹之声不断。
马车驶入河岸街道时,道路两旁已经落满了金黄色的银杏树叶,看起来有一种萧瑟之美,河面上歌舞不断,有站在船头吟诗作画的书生、还有吃喝玩乐的贵公子叫了几个唱的,一边吃那肥大的螃蟹一边听小曲儿,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叫了一些行首雅妓在一旁陪酒谈事情。
而叶世棠和白束自上了马车后,就一直面对面坐着,却没有说话。
白束看着叶世棠拿出了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大拇指一粒一粒的扣下,但是脸上的沉闷、愤懑之气不减。
谁说不是呢,有个这样的娘,再加上那样的成长环境,他不长歪才奇怪呢,想到这里,白束的心里竟然生起了一丝丝的怜悯,大概每个人来到这世界的时候,一开始都是纯净的,只是最后环境让他们染了污垢。
若不是拥有太过痛苦的经历?他可还会成为那个臭名昭著的奸佞!
“爷,若不是真心向佛,表面做的再像也是没有用的。”她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马车里的沉静。
一瞬间,叶世棠睁开了眼,满眼的怒气和阴狠,白束有点害怕,这人又犯病了,她甚至后悔自己多事开口。
叶世棠看着对面的小人儿,浓密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下,身体也往后面缩了缩,活像是见到猎人的的小狐狸,他又想起她小小的掌心缓缓握到他手心的那股温暖的触感,眼底的波涛汹涌也逐渐消退。
她的这个外室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最起码出手打柳姨娘的时候是那个“快,狠、准”,完全不像他平时柔弱的样子,他看见了她眼里的关心和维护,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强”,那她这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