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言说要去雍国,郭秉临大吃一惊,视线落于已经被她妥善放好的画像上,只能瞧见一点布边。
除了小白,还没见过三弟如此在乎一样东西。
郭秉临想了想,越想越高兴,“难道三弟认识画中人?那可太好了!这可是万金,相当于大半个雍国国库……等等,三弟且先不急,等大哥带几个弟兄和你一块儿去,就不怕那雍王突然反悔。”
召冉也看出林言怼画像的在乎,毫无疑问她是认识画中人的。既如此……他暗暗思忖。却不像郭秉临那般急性子。
他慢吞吞地琢磨出个主意,慢吞吞地道:“雍王荒唐,不能以常人心思揣度,还是小心为妙。三弟可否说说,那画中究竟何许人也?”
言简意赅,却句句说在点子上。
林言心跳慢慢恢复平静,只余下眼底一抹潮红,显示她心情不久前曾跌岩起伏过。听了郭秉临和召冉的问题,她抿住嘴,想着该怎么回答。说画中人是她丈夫,雍王画了自己满天下悬赏,就是为了找到她?她怀疑雍王十有八九是她丈夫?
说出来,真怕吓死两位结拜兄弟。
斟酌下语言,林言抬头,看看郭秉临,再看看召冉,缓缓开了口,“我确实认识画中人,他对我很重要。大哥,二哥,但小弟现在不方便说,等我去了雍国,会悉数将其中的缘由告诉你们。”
当林言直视一个人的眼睛时,总是特别诚恳,让人忍不住要相信她说的话,也不得不信。
郭秉临叹口气,“既然这样,那好吧。不过,三弟一人去我不放心,我回去点几个弟兄一道送你过去。”
召冉点点头,对郭秉临的安排没有异议,手往袖筒里一插,垂眉听郭秉临安排,只偶尔插一嘴提点,弥补安排里偶有不足的地方。
两人见林言执着,拿到画像就不再改主意,就没有劝下去,索性商量起护送的事来。
林言摇头,苦笑道:“大哥,不用太过麻烦,我这一去,说不得要……长住。”
这下,就是召冉也微微诧异地睁开眼。
郭秉临瞠目,这下再看那张画像,目光当即就变了,恨不得撕了它:“三弟你……”
林言:“临走前我会安排好一切,保证咱们墓林二十年内不会出岔子。”
————
雍国。
朝中大臣最近的心情很糟糕,自从君上颁布那条荒唐至极的悬赏令,愿意以五十万金换公孙先生一面后,就成为列国的笑柄,姜氏宗室的老王叔气得撞了几回墙,都劝不回君上,气得打道回府,从此于府中称病,再不上朝。
朝中大臣没那么好运,还得继续在朝中呆着,彼此见了面,提到悬赏令就怕,且不说五十万金,就是十万金,掏空雍国也付不起。万一到时公孙先生来了,君上临时反悔,可以想见天下人的反应,雍国的脸面,从此是再也捡不起来了。
他们是否该庆幸,雍国位于边陲蛮荒,属于如何挤也挤不出油来的穷苦之地,列国对攻占雍国没兴趣,否则,就以这连续几代君王的败家之法,雍国早就亡了。
“君上呢,这都来了一个时辰,君上怎么还未出现?”
“稍安勿躁,君上起的晚,哪一回不迟到两三个时辰?习惯就好了。”
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四个时辰过去……大臣站得饥肠辘辘,等得望眼欲穿,还是没等到他们的王出现。
众人脑中顿时出现不好的预感:君上呢?不会又去搞什么事儿了吧?
大臣们迫于无奈,急忙赶去请老王叔,让他带大家金融观察看情况。老王叔进去后,再出来,眼前一黑,差点被门槛绊倒。他双手哆嗦地朝前指,恨铁不成钢地道:“君上,居然让他跑了!”
众大臣:“……”
荒唐,真是荒唐!堂堂一国之君,竟私不顾身份自离开本国,去往异国他乡!
就在大臣们忙着安定朝堂,营造出君主还在的假象,几十里的山路上,雍王姜韩,又遇到了一伙拦路山匪。
姜韩此刻作寻常商人打扮,双手负于身后,一身朴素衣衫掩不去他周身凛然气势。山匪方才只顾着垂涎华丽的马车去了,直到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不知为何,竟有些后悔。
姜韩淡漠道:“曹措。”
“是,先生稍等。”听到君上传唤,从姜韩身后走出一位八尺大汉,他身姿昂藏,虽穿着家丁布衣,可通身气势,却不像寻常莽汉。
只见曹措往地上跺一跺脚,地面碎石平白飞起,震了两下,见此情形,领头的山匪不由得咽口气,当即便有退缩之意。
但作为这山道里的老大,又不甘心丢了面子,当即挥舞手中大刀:“废话休说,交出全部身家,爷爷饶你们不死。”
姜韩扫了山匪一眼,喜怒不形于色,只道:“扔了。”
曹措恭敬应“是”,转头看向那帮山匪,双拳捏得咯咯响,鼻孔里冷哼道:“不自量力。”
这还能忍?山匪忍不了,举起柴刀气势汹汹地向姜韩这边冲过来,士可杀不可辱,辱我者,砍了他!
然而没威风一刻,山匪手中柴刀“桄榔”掉在地上,颤巍巍地高举双手:“大爷,饶命啊。”
所有山匪的脖子上,都横了一把青铜长剑,其中隐约透出煞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面前这些人不是绵羊,是恶狼!
天杀的!踢到铁板了。
“大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原谅我们吧,都是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