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熟门熟路摆弄果八，毫不客气地从里面下载了切水果的游戏，边走边“咔咔咔”地切水果。

魏西岳薄唇绷直，觉得有必要给这个丫头片子解释一下，“适应现代生活，须得一步一步来，子曰……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林言点头如捣蒜，视线埋在果八里不肯出来：“听了听了。”

魏西岳薄唇绷成一条线：“哦，那我方才说了什么？”

林言抬头，一脸茫然：“……”他刚才说什么了吗？等反应过来，她眨巴眨巴眼，“不好意思啊，切水果真的太好玩了，我没记住所有的话。那个，您老大人有大量，不会生气吧？”

魏西岳态度还算和煦，再次在林言眼皮子底下，态度坚决地没收果八，面无表情道：“他们给你的任务，是随身照顾我。我所要求甚少，不过是让你随行散心，你却……一心低头玩手机。须知，千年前像你这么大年纪，男子十年寒窗，女子……”

老祖宗表示，他对现在的孩子，真的很失望。

林言：“……”

自我反省一番，她确实有错，“我不该为了游戏就不搭理朋友、不搭理前辈，低头族真的做不得。”为了赔礼道歉，林言让魏西岳选择几个地方，无论去哪儿，她舍命也要陪君子。

林言本来以为这位老祖宗很可能去博物馆或者图书馆，谁知魏西岳看了她一眼，就提出去电影院，看了场米国刚上映的科幻电影。

而后，又去了游乐园，兴致颇高地坐了海盗船和过山车。

天色黑尽，老祖宗饶有兴味地参观了远近闻名的恐怖精神病院，末了，老祖宗点评一句：“尚可。”

“老祖宗，您消气了没？”林言见总算把老祖宗的毛摸顺了，抱住他胳膊，笑眯眯地伸出手，“手机给我吧。”

昏暗路灯下，魏西岳看了眼抱住自己的胳膊的手，眸光深邃。

他摊开手，大小相同的果八果九出现。他将果九递出去，训导道：“玩物丧志，以后切不可沉迷于此物。”

林言只不过偶尔才打打游戏，听这语气觉得新鲜，“你以前当过夫子吗？”

魏西岳想了想那些久远的记忆：“做过五年帝师。”

那怪不得了，怪不得如此好为人师，动不动就拿大道理教育她。

有时她也想不通，魏西岳虽然是个古人，可各方面能力不俗，想要融入现代社会，可谓轻而易举，就是不知为何，就要跟她这个初出茅庐的驱魔师混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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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百分之一进度的时间里，林言到处驱魔降妖，日渐崭露头角。只用了五年时间，就打入特殊部门，接替了林清禾的驱魔部长职位，成为特殊部门历史上最年轻的部长。

十年后，林清禾退休，林言就成为莫名派的新任掌门，走上师傅的老路，每日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驱魔，就是走在驱魔的道路上。与此同时，她道医本事也没落下，鬼医宗屡次邀请她担任名誉长老之职，林言委婉拒绝。

她一方面也工作，一方面照顾师傅，本来就够忙的了，身边再加上魏西岳这个老祖宗，实在腾不出时间。

后来，长住春阳山的长丰长老和景齐长老得到了阴阳针的针诀，又因在春阳山，无人打扰，得到潜心研究道医的机会，道医达到最高水平，留下不少传世著作。后来年纪大了，每日吵吵闹闹，感情却好的不行，最后更是前后相隔半月离世。

“小言，为师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个徒弟。”

时间一转即逝，林清禾的身体在林言调养下，旧年工作遗留的病痛尽数消散，可总有些东西是并非人力科技能改的，五十多年后，林清禾无病无痛活到一百多岁，也到了诀别的时候。

“师傅，徒弟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也是有你做我的师傅。”

林言眼眶湿润，轻轻抚摸林清禾布满皱纹的脸，这么多年，她代替原主照顾林清禾，真心将这个老人当做她的奶奶。这个老人虽严厉，却比谁都爱护她这个徒弟啊。

临到离别，总是不舍，林言道：“多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