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松没发现厉鬼,颤抖着手摩挲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百年厉鬼,十八岁打死百年厉鬼的,他闻所未闻。
师傅厉害就算了,决不能再出来个更妖孽的徒弟。
易青松扫了眼山头的考生,心生一计。
他声音透亮,足够让所有人听到,明着,是给林言求情:“虽然与理不合,但是,林言的题目难度确实高了,规矩都是死的,偶尔违规一下没关系。”
明着是求情,实则,生怕踩不死。
后面赶来的考生不知缘由,一听到考官要为林言开后门,别的想法统统抛在脑后,顿时怒了,他们辛苦准备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就为了考取驱魔证,而现在,考官居然要为一个见鬼怂开后门?
凭什么?
难道,就凭她的师傅是林清禾?
人们在面对极不公平的时候,总是义愤填膺,头脑发热。
怪不得林言那般怕鬼,还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个师傅在身后撑腰。
他们不惮于把一个人往最坏处想,加上本来就对林言有点微妙的嫉妒,她既擅长道医,第一场考试又打破玄学界几十年的记录,大出风头,怎么可能有人事事完美?
他们想到,最近林清禾为了徒弟,使得茅山派年轻一代道行最高的的蔺柔被吊销了驱魔证……难道,不是蔺柔招鬼,而是为了给徒弟排除隐患?
不行,想开后门,得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易青松对这情况,自然喜闻乐见。
考生不知道情况,只知道不公平,倘若这时候非要让林言通过,很多人都会心有不甘;而其他考官,易青松就更不担心了,考场出了这么大岔子,百年厉鬼,谁都担当不起。
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牺牲林言。
林言倒是可以为她辩驳,但是厉鬼也除去了,人证物证都没有,拿什么辩解?
易青松扳指转的更快,黑眸里闪过冷漠和惋惜。亏啊,没有彻底毁掉林言的考试资格,更没有除掉她,真是……命挺大的。
深知情况的其他考官面露难色,但是心里都有了选择。在玄学界混了那么多年,他们避重就轻的本事炉火纯青。
林言颓丧地垂下头,看上去像是无可奈何,不得不认命了。
易青松靠近林言,要说几句不走心的安慰话。
林言怎可能如他所愿,她又抬起小脸,大眼睛里噙了一包泪水,哽咽道:“我知道。可是我有个疑问,能不能请前辈解答?”
易青松:“……你说。”
林言直视易青松,眼带困惑,提高了声音问:“考试的题目变难了……师傅跟我说过,十年鬼、五十年的鬼和一百年的鬼的区别,我能分得清楚,一般恶鬼和厉鬼的区别,我也能分得清。”
易青松笑容慢慢收敛。
围观的考生也不由得疑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易青松着急了,想要辩解,林言心里舒服了不少,又追问,表情越来越困惑:“师傅说,第二场考试的邪祟随机抽选,但是考虑到考生的修为,实力都在十年份和三十年份,只是一般恶鬼。但是我不知,这只鬼却是百年份的,还是足足一百五十年的厉鬼,饱含戾气的鬼!”
恶鬼只是寻常作恶的鬼怪,杀一两人,身上沾染些许戾气。但是厉鬼却不一样,同等年份的厉鬼,实力至少超越恶鬼一倍。考场当初一百五十年的厉鬼,分明是想要把人置于死地,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