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长辈,但韩烈是皇子,宗彩是郡主,就算高小公爷他老子亲至也得先国礼后家礼。
彼此回礼后,宗彩便冲着韩烈比了个手势:他平常就这样?
韩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意即我这舅舅脑子是真不好。
像是为了验证韩烈一般,高小公爷咧嘴一笑,笑得赏心悦目,但他的要求只想让人上来先给他一耳光,“听说娇娇在家里闲着无事,偶得妙方,既然如此不如交给舅舅我,我帮你弄弄吧。女孩子家家不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好生相夫教子为好。”
她这外号传扬得够广啊……而且上来就自称舅舅……
只是听了这话宗彩也不生气,只是再次看向韩烈,掐住他腰间软肉,还轻声问道,“他认真的?”
“啊。”韩烈哼唧一声,“半真半假,大约想看看你是不是特好欺负。”
这舅舅脑子不灵光,但能在京城平安活到今天,他绝对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这种人的小心思韩烈简直一眼就能看个通透:禁军武器甲胄在数年内要悉数更换,这得是多大的买卖?够吃三辈子都有富余。
而韩烈这舅舅敢此时出面截胡,说白了就是仗着他是韩烈的舅舅,接着高皇后的名头试着压住宗彩——哪个女孩子敢在大婚之前就敢得罪贵为皇后的婆婆?
韩烈思及此处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一招对付别人还成,对付娇娇……怕是要空欢喜还得反受其咎。
此时宗彩已经松开韩烈,慢条斯理坐下并端茶轻啜一口,才回答小公爷道,“怕是不成。我若一心相夫教子,小公爷不妨问问九皇子答不答应。”
这“不成”二字究竟针对哪一条?宗彩总算留了点余地。
只是韩烈不曾回答,高小公爷脸色微变。二人亲昵地附耳低语他一样看在眼里。其实他预料到宗彩会不买账,但外甥一点都不站在他这一边,连和稀泥都不曾,他顿觉不妙。
按他想来,把这新奇的冶炼方子讨要过来,才算进了自家的腰包,姐姐和外甥们都能拿得最丰厚那一份,总不至于便宜了那几个庶出皇子还有隔了好远的宗室亲王……须知宗家在前面几朝,都能算作外戚了!
臭小子怎么不懂我的心!
只是他却忘了,他才是真外戚……
韩烈则直接一句话断了高小公爷的念想,“娇娇什么样我都喜欢。所以自然是不成的。”
跟皇子外甥可以礼数欠缺,却不能直接斥骂。而且这屋里还有好几个“旁听”的,虽然淳王府不算什么,但那也不是能随便灭得了口的!
高小公爷恼羞成怒,恼羞挂不住都是真的,但这个怒有一半是装的,“九皇子还年轻,以后的事儿可说不准。”
韩烈不答。皇子跟舅舅打打机锋就算了,真要是吵闹不休未免太难看。
宗彩干脆点头道:“借您吉言。”
韩越此时忽然冷声道:“婚前得罪婆家人,将来日子如何自己知道。”
宗彩笑眯眯道:“在理。”
高小公爷和韩越都有点郁闷: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思量片刻,高小公爷忽然笑道:“看来娇娇不乐意?瞧不起我吗?”
宗彩明白他的意思,想留下话柄,将来方便“告状伸冤和讲道理”:反正都是小辈对他不敬!到时候小辈赔罪,再把冶炼秘方收上去,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