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有些不耐,“我出来见你,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去我工作的地方闹事能威胁我,既然知道我是律师,你就不该犯这样的错。”真当她生下来就欠他们的么?
“桑桑……”林月容落下泪来,“我问了警察同志,要叛死刑的,那是你爸爸你亲弟呀,你怎么忍心害死他们呀,帮帮妈妈吧,看在妈妈怀胎十月生下你的份上,你帮帮妈妈吧,死刑,这是要断我们一家子的活路呀!”
这位才是吃人血馒头不手抖的主。
梁铮没接话,打算按计划先说点什么吊着林月容,安抚到警察拘留她为止,耳根就清净了。
梁铮想了想,就道,“你等等吧,这个事比较难,谁替人贩子辩护都得受万人唾弃,我虽然是律师,要摸清楚出路也不容易,你先安心等两天,有消息了我联系你。”
梁铮说完起身就要走,林月容显然也不是傻的,一把拉住梁铮,就要跪地求她,“以前是妈妈不对,妈妈给你道歉,桑桑你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咖啡厅里的人总要对梁铮指指点点,说哪有这样的女儿,让做父母的跪下来求她,梁铮温声道,“你起来,我会想办法的,你先起来,你这样不是故意为难我么?”
林月容起来,眼里被希望的光填满了显得异常明亮,抱起旁边孩子拉住梁铮就想往外走,“桑桑,桑桑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
梁铮往外挣了一把,尽量耐着性子道,“您不要着急,一时半会儿也判不下来,着急也没用,你再等等。”
林月容身体晃了晃,定定看了梁铮一会儿,勉强稳住身形,坐回去扶着餐桌时,手都在发抖,见梁铮非得要走,勉强笑了笑,“我相信你,不过我们许久没见,一起吃一顿饭行不行。”
梁铮压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又担心太过冷淡不耐会引林月容怀疑,复又坐下来了,“好。”
林月容松了口气似的朝梁铮笑了笑,给她夹菜,又说带了瓶好酒来,放在了前台,想与她喝一杯。
林月容去拿酒,梁铮看着外头川流不息的车海,想回酒店,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心情就好了。
“姑姑你别吃奶奶给的东西,奶奶跟爸爸说,说姑姑不帮忙,就毒死姑姑,同什么一尽……”
小孩嘴巴外还糊了一层米汁儿,勺子都捏不稳,奶声奶气又很费力的与梁铮说话,梁铮有些怔然,抿了抿唇,看来林月容也知道自己逃不脱,想着进去前先给一家人报了仇,死也拉个垫背的。
小孩还看着她,梁铮不去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秦阳小时候也很聪明,长着长着就长成现在这样了。
林月容回来,是红酒,开好了的,再回来林月容神色似乎好了很多,给自己倒了酒,又给梁铮倒,梁铮不喝,也不会让林月容喝,林月容要真死在这里,她说不清,又得有无数的麻烦事。
梁铮拿过她的酒杯就倒在了汤碗里,起身道,“你想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你现在去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林月容手抖,看着梁铮眼里迸发出恶毒和恨意,梁铮没理会她,拿着包起身走了。
“秦桑!”
林月容追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见梁铮站在马路边,冲过来就要把她撞出去,又哭又闹地大声咒骂,“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不去死!当初我就该把你摁死在肚子里,扔进山里去喂野狼,让你长这么大来祸害我们家,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害死你的生身父母,你兄弟侄儿,你将来不得好死!”
梁铮躲避的时候额头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用腕刀把她捅死算了。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腕刀弹出来,往林月容心脏上插。
唐策冲过去一把握住了梁铮的手,夺过刀顺势在还揪着梁铮的女人手臂上划了一下,趁她吃痛把梁铮拉出来了,再晚看见一秒,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他倒不是顾及疯婆子的命,只是梁铮本就有很大的心理创伤,杀人这样的事,不管对错,都会在上面划上难以复原的一笔。
那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虚幻了,只想着刀插下去会飚出多少血来,一定会很爽,出一口多年来的恶气,梁铮喘了口气,渐渐恢复了些理智,手都有些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