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听着樊於期的话,想起的却是还在咸阳宫内的时候姜瑜的提醒,那个时候姜瑜知道嫪毐推荐他来的时候就说过有问题,嫪毐绝不会那么好心,可他还是一脚踩了进去。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在天下人眼中,成蟜已经是叛臣。
“樊将军,你先出去,此事说到底与你无关,成蟜如今是叛臣,你说若是一直在这里,难免叫人误会将军。”
成蟜闭了闭眼,转过身来看着樊於期看,语气平静,就连神色都没有多大的变化,樊於期原本以为长安君就算是再镇定,心里总归是不甘愿的,谁会喜欢无缘无故的背上这样的骂名?
甚至都已经想好了……
想到此处,樊於期见着帐内也没有旁人,便直接道:“长安君,我这儿有一个办法,可以化险为夷。”
“到了如今,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樊於期道:“如今大军虽然都在王翦的掌握下,但我们这边其实也是有一些兵力的,您可传檄文传告天下吕不韦与王太后之事,届时,王上身份存疑,而您作为先王唯一的血脉,自然应当是秦王,吕不韦和嫪毐想要趁此机会除掉您,您只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不然这一劫逃不过去,就算是逃过去了也是后患无穷。”
樊於期一贯看不惯吕不韦和嫪毐,吕不韦就是一个投机取巧之徒,不过是靠着和王太后那点关系才到了如今的位置,而嫪毐作为一个宦官,居然被封为长信侯,更是让人不齿。
成蟜被樊於期的这一番话吓到了,诧异的盯着樊於期,见他的样子分明是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忽然觉心底一凉。
而樊於期见成蟜不言,便继续道:“如今我们不能和王翦硬拼,不管赵王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可以暂时依靠赵国那边逃过这一劫,然后再来对付王翦,而檄文一出,想必也能说服许多人归顺我们,毕竟他们是大秦的将士,效忠的应该是大秦名正言顺的王,而不是一个身份存疑的王。”
“樊於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秦国的将军,可你现在在想的,却是伤我秦国根基的事情。”成蟜语气严厉。
他突然觉得根本没看清楚樊於期这个人。
他一向喜欢交朋友,不管身份高低,只管投缘,樊於期和他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以前一直觉得樊於期只是被吕不韦压在底下,所以心理稍微的有些怨气,父王去后,王兄即为秦国的王,之后吕不韦把持朝政,有怨言的又何止是樊於期一个?
所以他并未在意,只是王兄都在忍,往日里樊於期提起来的时候他便只是劝解,却没想樊於期心里的不满已经这么严重,甚至……甚至怀疑王兄的身份,更甚者已经打算着往赵国那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