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随殷元白的心意变细变长,爬过萧迎的脖子,束缚住胸口手脚,小雄虫被绑成直挺挺的蚕蛹状。
萧迎费力抻着脖子,艰难发声:“我自己……我自己想来的。”
殷元白修长体态闲适立在他面前,问:“你看我像傻子吗?”
萧迎快哭了:“…不像。”
长鞭的尾端已经探进衣服里,游走来到肋骨和心口间。
他拼了命的解释:“真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听说你不喜欢雄虫不想结婚,要交很多违约金,我是个残疾虫,没有精神力,不会影响你,我们假结婚,你只要稍稍给我一点钱,嘶-嗷!”
那根蛇一样的鞭子好像真的长出嘴巴和牙齿,在衣服下咬了他一口。两根长针一样的东西刺进皮肤,萧迎没忍住叫出了声。
殷元白嗤笑。
他现在相信对方是雄虫了。
也只有雄虫才这么娇贵,屁大点事都要哭一哭。
萧迎知道被嘲笑了,但肋骨间又疼又痒,手被捆住,没办法挠,憋屈得厉害:“可是真的很疼啊,不信你自己试一试。”
殷元白懒得和萧迎争辩。
他上战场的那几年,正是进化刚完成,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
经常打着打着陷入一种昏沉的爆发状态,醒来遍地敌军鲜血残肢,自己浑身上下轻则皮肉开裂,重则伤残断骨,无法动弹。
同行的战友背地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血修罗,出任务时全躲离得远远的,怕被敌我不分的他波及到。
也因此殷元白重伤昏迷的时候,身边从没虫救治过。
不过还好,殷元白虽然有时伤势太重,睡过碎石滩,睡过雪窝,一晕就是半天,醒了昏迷,昏迷再被痛醒,但全都挺过来了。
托s级逆天体质的福,他身上甚至没留下过太醒目的疤痕。
殷元白伸手,从缩回的鞭子末梢捏起一块薄如蝉翼的芯片。是刚刚从萧迎的肋骨下取出来。
屏蔽信号反追踪用的装置,很像研究院的东西。
殷元白不再跟他废话。
既然没法感应,他头一次主动动用自己最厌恶的那股力量,伸出两指摁在了萧迎的额头。
萧迎额间一凉,睁大眼,感到一股暖流强势入侵进来。
殷元白灰蓝色瞳孔里倒映着雄虫惊恐的面孔,慢慢地,后者半阖上眼睛,脖子软倒,头歪在一旁,似乎昏昏欲睡。
长鞭分化出两个细枝左右抬起他的下巴。
殷元白垂眼看着他:“谁派你来的?”
萧迎呓语一般:“我自己要来的。”
殷元白心有疑虑,但深知潜意识不会说谎,再问一遍也是同样结果,接着道:“目的,说清楚。”
萧迎表情迷迷蒙蒙,像回忆起什么凄惨往事,痛苦道:“我不想住桥洞了,林琅老不刷牙,还会背着我挖鼻孔然后偷抹在墙上,他也好穷,我想有个好点的地方住,有饭吃,我还想回家,我想我父母了……”
小雄虫睫毛长而疏,缓慢眨眼,眼神干净极了。
殷元白看着,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只站在角落啃菜叶的灰兔子。
每次它吃饱了,就会露出这副茫然呆愣的神情。
殷元白仔细打量这张脸,靠近了,蛊惑一样低声问:“有地方住,然后呢,钱财,权势,美色,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的东西。”
萧迎两眼发直,想了想:“有的。”
殷元白目露讥诮:“说说看。”
萧迎愣愣认真道:“要是娶的那个老婆能别这么凶,别老打我,就更好了。”
他一说完,就感觉下颌骨要被箍裂开了,昏聩状态下仍倒抽口凉气,一叠声道:“嘶,疼,疼。”
殷元白回神,止住下意识的念头,银白色的长鞭放开雄虫,自动缩回还原成骨节,缩小攀回他袖中。
小雄虫没了支撑的力量,软倒在地,闭上眼陷入无知觉的深眠。
殷元白半晌没动作。凌厉影子落在身后,被午后阳光拉得老长。
身着白色制服的中年雌虫从拐角走出来,单膝跪倒在地。
殷元白问:“你的主意?”
中年雌虫低声应是。
又是一阵漫长的死寂。
殷元白迈开步子,临走前说:“随你,想让他活着就管好他,别让我看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殷元白:你脑子里就只有吃软饭这一件事??
萧迎:也不是,还有吃饭。
爱你们么么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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