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念念图之 西子一笑 3373 字 6个月前

2018年3月21日,易盛集团投标的项目有史以来第一次落标,对方还是个摇摇欲坠的企业,财经新闻炸开了锅,易盛集团的大门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易盛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成熟内敛的男人一双不可预测的眼看着墙上播报财经新闻的大屏幕,平静又深幽,烟圈一圈圈从男人薄而性感嘴唇吐出,轮廓显著,寡淡的人和黑白相间的办公室融合像极了临摹的素描。

总裁办公室外的走道上一阵皮鞋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喋喋不休的,领头话说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他一口一句不离粗话,他的嗓子最大且沙哑,聊的是关于今天落标的事情。

郭隧东扯了扯领带推门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重叠,自有一副悠然自得姿态的裴守易,他那破嗓子一声呵道:“我们几个在外面磨破了嘴皮好不容易把那些个记者打发,你这个老板倒图得自在。”

裴守易没搭理他。

郭隧东无意间瞟到裴守易手指夹的烟,眼睛珠子没差掉出来,一声惊呼,“艹,稀罕啊!老裴,你不是戒烟好几年了?今天怎么还抽上了?”这几年想熏个烟味儿在他身上都难,这会儿自己怎么抽起来了?

裴守易半晌吐出两字:“高兴。”

“……”嘁,高兴个鬼?唾手可得的项目落标了,苦中作乐才是硬道理吧。

郭隧东自己拨了根烟裴守易放在桌上的烟,吞云吐雾一会,语重心长道:“老裴啊,今天我们落了标,我知道作为常胜军帅的你,心里不好受,咱不至于,你不也说,这个标不过是玩玩,中不中全凭心情么?”

裴守易不以为然的掸了掸烟灰,盯一眼墙上纽约那幅地图,没作声。

郭隧东自顾抽了几口烟,喷云吐雾了几口,迎上裴守易的目光盯去墙面的地图,而他看的则是纽约旁边的那面被圈满的中国地图,越想越来气,郭隧东舔了舔整齐的门牙,“妈的,可惜还是真的可惜,众合这块肉虽算不上肥肉,也是块肉。我想过不是我们的就该是管弦鸣的囊中之物,没想到最后中标的竟是胜远。”

提到这郭隧东想到了另一件事有趣的事,呵笑,“你别说蒋方朔还是有些门路,从美国搞了个厉害的团队回来替他回血,r.o这个团队,集聚了各国商业精英。他们领头的跟个土匪没什么区别,专挑企业漏洞下手,曾在半年之内颠覆了一个国际企业也让另一个苟延残喘的企业起死回生了,在华尔街屡创奇迹,八成这个项目是他们给蒋董的见面礼,胜远这是准备枯木回春的节奏啊!”

说到这里,郭隧东脚踢了下裴守易鞋边,笑的奸诈,“嘿…老裴这手段不正是你的真实写照么?给句实话,你除了易盛总裁这个职位,你是不是还接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私活?”能在项目中做到,稳、准、狠、不留任何余地,中国商界两霸,一个裴守易,一个是中南集团的管弦鸣,美国这个团队莫不是这两个人谁的小号?

赶明儿去和秦海东合计合计。

——

蒋方朔亲自到机场迎接笛梵一行人,机场,一群西装皮履的外籍人前端是一个子高挑的中国女人,她一头齐肩短发,内衬一件白衬衫搭一条黑色九分西裤,外搭一件过膝的英伦风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干练又利落,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蒋董和笛梵握手,蒋董笑声苍劲有力:“笛总,久仰大名,别来无恙。”

“蒋董谬赞了。我还是习惯蒋董以前对我的称呼。”笛梵礼貌微笑。

“哈哈,好。好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别怠慢了客人,我们边吃边聊。”蒋董做了个请的动作,他的目光扫了扫笛梵身后跟着各国精英。

蒋董想到八年前那个跟在裴守易身边的笛梵,还是个小女孩,她的眼神执拗又倔强,那个时候她周身虽散发着意气奋发的斗志和锋利,他从她孤傲中他能读出自卑,像一只见谁都扎谁的刺猬。

现在她周身散发着锋芒是千帆过尽的运筹帷幄,百转千回的自信,谁见都不能小觑。

两方在饭局上签完协议,蒋董重咳了几声,感叹:“人老了不中用了,胜远接下来这一年拜托给你了。”

笛梵起身手臂扶着身前的衣服和蒋董握手,“应该的。”

笛梵和蒋董签完协议,一行人从会所出来,迎面对上管弦鸣等人,笛梵主动前去打招呼,“管总,幸会。”

管弦鸣在看到笛梵时,眉心不为察觉的皱了下,眼底那股让人读不懂的光束一晃而逝,随即他微微点头,“笛总,久仰大名。”

两人伸手盈盈一握,又随即松开。

管弦鸣客套的说了一句,还有事,先走了。

管弦鸣等人进电梯后,安东尼紧绷的身体轻松不少,呼了口气,艰难的咬着中文:“师傅,真没想来中国第一个遇到的人是管弦鸣,运气有点背。”

管弦鸣这个人他印象深刻啊,全球企业风云人物排名前列,说来不巧,一年前他在哥伦比亚做了点缺德事情,虽说对于管弦鸣来说冰山一角,终究是接了梁子。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金字塔顶端的人就那么几个,总会遇到的。”笛梵不以为然的一笑。

“师傅,我们在哥伦比亚让他侄子栽了那么大跟头,他会不会公报私仇?”这次中南在他们的规划中,以后少不了合作。

管弦鸣这个人冷冰冰的他有些后怕。

笛梵淡笑:“管弦鸣这个人,性情薄凉了些,总归是个正人君子,一码归一码。”

安东尼意味深长的眨了眨他一双深幽的眼睛闪烁着,似乎嗅到了他那块最感兴趣的味道,“师傅,你对管总很了解哦?”

这些年,安东尼一直好奇,像他师傅这种在商场上比男人还要杀伐果断又薄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男人能够令她动心。

毕竟,这些年华尔街追她的成功男士不占少数,一个也没能成功。

笛梵掂着文件一角点了点安东尼的胸口,“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解谈不上,熟悉而已。”

当年她为了拿下中集项目,对管弦鸣的公司做了不少攻略,也包括他这个人,信心满满的她,最后还是输了,让她明白一点,商场如同战场,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你在背后努力了,就该理所当然的属于你。

也是那一次,有个人教会她:什么是存在的价值,没什么是没有价值,没有价值是什么后果。

这么多年那个男人薄凉冷漠的声音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他说:笛梵,这个世上没有永久敌人,更没有永久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笛梵,我要的不是这些理由,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