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又笑了起来:“那就是了,他身上必然有助燃的东西在,不然不会这么快就烧穿了。”她微微一顿,低头看着尸首边的黑色草木灰,说道:“刚才进来时,在前院也见到了草木烧焦的痕迹。”
“是,他从房里出来,先去了前院找水缸,可是没能将水扑灭,才跑来了后院。”
千寻点头,向前院走去,说道:“那就再去看看。”
因出了事故,霞光阁里亮起的灯笼一直没有灭掉,千寻却嫌还不够亮,从萧宁渊手中拿过灯笼,带头在草丛中看了起来,专挑焦灰的地方走。可惜草地被刚才涌入的别派弟子踩踏得乱七八糟,草木灰也被带得到处都是,似乎很难再去辨认最初的样子了。
千寻兜兜转转看了一遍,低着头依旧咕哝道:“还是有股酒味。”
萧宁渊不解,只是跟着她。将整个前院都转过一遍后,千寻又道:“那人是在房里着火的?”
“是。”萧宁渊答道。“你要去看?”
千寻颔首,萧宁渊立刻将她带到了庄建义的房间。房里空空荡荡的,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有点像是劣质的大曲,庄建远已经被安置到了别的房间。千寻将庄建义的床铺翻过一遍,找到了一个酒袋,让李随豫帮忙打开。她远远地闻了闻,叹道:“不是这种。”
她走出房间,冲萧宁渊笑道:“尸体,前院,房间,我都看了。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么?”
萧宁渊一愣,随即了悟,这姑娘老毛病又犯了,你让她过来帮忙看看,她就真的只是过来看看;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说,偏偏就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不过就算千寻这般说,萧宁渊也知道她心里有谱,只是此时此刻不想说。他无奈地一笑,心想,只能明天再去说说好话,或者让人下山去流霜居买些蟹粉汤包之类的吃食。他面上十分配合地作出了诧异、懊恼、遗憾的神色,送千寻和李随豫出了霞光阁。
刚到门口,忽见一松客门的守备弟子跑了过来。那人或许是想去找风绍晏的,见了萧宁渊,立刻走了过来,面色焦急地说道:“大师兄,松客门外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和师兄弟们打起来了!”
萧宁渊忙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人说要来看祭剑大会,弟子说天色已晚,松客门已经关闭了,明日卯时才开。可那个大的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那个小的一直喊着要找人。”
“找人?说了要找谁么?”
“叫阿寻还是阿雪的。大师兄,那个大个子功夫了得,师兄弟们不是他的对手!”那弟子也是急了,催促着萧宁渊过去看看。
那边的千寻听了这话,面上就是一抽,只觉得那弟子说话太客气,现在哪是天色已晚,子时都过半了。大半夜的登门造访,见面就动起手来,不用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萧宁渊方才已同千寻告别,立刻就跟着那弟子向松客门走去。千寻也迈步跟了上去,见萧宁渊回头看来,她只是笑道:“一起一起,反正被吵醒了,不差再多看场热闹。”李随豫有心拉她回去早些休息,无奈千寻跑得快,他也只好追了上去。
四人腿脚利索地下了千石长阶,迎面飞来一个黑影。萧宁渊纵身跃出,一把将黑影圈在臂中,落地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第二个黑影又飞了过来,他立刻伸手去抓。石阶下传来呼喝声,四名弟子拔了剑,神情戒备地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那人招式大开大合,随便伸手一抓就抛出个人来,张了嘴发出哈哈的笑声,似乎玩得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