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歌月毫不畏惧道:“要是如此,我定当保你,就说你是被我胁迫的,嘿嘿!”
话说到这时,店小二已经将事物端了上来,歌月赞道:“不错!动作倒挺快!”
哪知这小二禁不得夸,随即脱口而出道:“公子们生的太美丽了,小的自然腿脚要跑的快些。”
歌月闻言倒也不气,低低笑出了声,倒是一旁的红衣少年瞬间黑了脸。
这是今日出来第二次有人这么评价他了,他现下当然更加不高兴,周身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小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道错了话,连声道歉后灰溜溜地逃了。
“好啦好啦!我不也是男人吗?美丽有什么不好!人就是喜欢美丽的东西!”歌月出声安慰道,倒了杯酒递给莫千邪。
她知道莫千邪从小到大最忌讳别人用形容女人的词汇来形容他了。
莫千邪仰头一杯饮尽,咬牙道:“你才是个东西!”
“好好好!我是个东西,我是个东西,等等!什么东西啊?!我不是个东西!啊!啊!啊!什么玩意!”歌月一拍额头,被自己绕的蠢哭。
对面的红衣少年见她这副怂样,一扫阴霾,轻轻笑了起来。
歌月白了他一眼,也给自己倒了杯解千愁,一口饮下,清冽干爽,还有淡雅的杏花香留在唇角,她像只小馋猫一样不舍得浪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莫千邪将她这可爱的小动作收入眼里,颇为嫌弃般,别过脸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道:“还有那么多壶,没人跟你抢。”
突然间,坐楼下门里靠窗的那一桌有一彪形大汉拔高音量,弓腰起身拍案吼道:“关你娃儿锤子事!诡术嘛了?!诡术就不许人修习了嗦?!!”
原本叽叽喳喳的众茶客们被这动静一怔,皆停了口中的话,侧目望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但见那坐在大汉对面的青衣小生清瘦无比,如今被喷了一脸口水,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书院、书院不是正统修习之地吗?诡谲之术怎能教给学子?和风书院不过、不过建院十年,这样不符、不符合……”
大汉当是没想到那青衣小生竟然还敢反驳,不待他说完便气的伸手隔桌揪起了他的前襟,将那小生提了起来,对着他,口水花儿更是劈头盖脸地过来!
“不符合啥?不符合啥??!老子就问你那两大书院世家不是年年都摘头魁咩?神气的不得了咩?可最近两年干撒子吃的去了?这两届的书院头魁可都被和风书院拿走的!”
立马就有茶客符合道:“就是就是!我们杏花乡可全仰仗和风书院长脸嘞!”
“哈哈!原道是南有三殊、北有四令,如今多了个西有和风!那么多书院里可总算是出了个可以跟勒那两个抗衡的!”
“嘿!岂不闻这就叫作‘三足鼎立’!”
“以我来看倒应该叫作‘鹤立鸡群’才是,勒两家也是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节奏,不得行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那大汉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一副杏花乡本地人的自豪感。
“那也……也不过是和风书院耍,耍诈”青衣小生抹了把脸,声音虽陡然小了不少,但是现在茶馆都是在看热闹的,自然不会错过他的话。
那大汉见他还是如此嘴硬,脸上登时红白交错,抬手就想拍过去教训一下,青衣小生这下也害怕地缩了头。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却突然飞过来两根竹筷,劲道之大,竟然直接交叉着将那大汉抬起来的手顺势禁锢在了木桌上!
那筷子深深插进了桌面里,不敢想象要是直接插到手上就会多出两个对穿的窟窿!
那桌周围的茶客们一见动了手,皆端着茶杯、酒杯四散开挤进了边上几桌,空出来一片地头来,出筷之人正是坐在二楼喝酒的白衣少年。
歌月拍栏直接从二楼跃下,来到大汉桌前,将禁锢他手的那两根竹筷拔出,看着被插出两个黑洞的桌面摇头痛心疾首道:“哦豁,原本只需付个酒钱,如今倒是要多赔个桌子钱了,手贱,手贱。”
那大汉听歌月说话间带了一点点本地口音,不解问道:“我看阁下也像是本地人,啷个要帮着外地人勒?!”
歌月道:“你要说服别人可不是靠拳头来的,我们自然要让他口服心服才是,不然传出去岂非丢了咱杏花乡的脸?”
那大汉被这么一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可碍于嘴笨,只好苦着张脸道:“那你说啷个跟他说嘛,这个娃儿就跟个愣头青一样,咋说都不听!”
“那你还跟他费什么话嘛!这诡术有没有用,结果不就摆在那吗?头魁是哪个的,哪个就说了算!来来来……都坐回来喝茶!多大点事!”
歌月说着便招呼着躲开来的茶客们,茶客们见好戏也散了,也就各自回到原来的座位又闲侃了起来。
那大汉如此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好瞪了青衣少年一眼,颇为嫌弃般,也就端着茶杯换到另一桌上去喝茶了。
歌月抬步也准备回去,青衣小生却拦下了她,递给她一个钱袋子,道:“谢谢公子相救,这钱就拿来赔桌子吧。”
歌月没有接过钱袋子,错身径直往楼上走去:“不用谢我,以后在与人争论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实力提上来再说吧,毕竟胜者才有话语权。”
身后的青衣小生喃喃重复着最后一句,恍恍然出了香杏楼。
歌月上了二楼一坐下,便被对面的红衣少年调侃道:“啧啧!一个在书院里赶鸭子的人,还好意思这样教育别人!”
歌月一杯酒饮下,臭不要脸道:“哎!耍帅嘛!自然要这样才比较够味!”
因着刚才的冲突,不少人都不知不觉把话题转移到了和风书院身上。
比如挨着歌月旁边那一桌,就有人这样八卦道:“跟你说,听说此山原名其实叫七弦山,后因其山山间轻云薄雾、仙气缭绕,又得浅仙君入驻,故口口相传中被后人错意为了七仙山,而后便将错就错,才成了今日的名号,没想到之后由他创立的和风书院也这么厉害!短短十年间就……”
“哈哈哈!原来还有这一说!”一不小心入了耳的歌月拍案乐道:“爹爹的名气还真是大!竟将这山名都改了!”
莫千邪深以为然:“还是你爷爷会取名字,给歌青山院长取字叫浅仙,哪像你,什么翩翩!真的是!”
“翩翩咋啦?翩翩也很好啊!我就喜欢这个字!”
歌月抬手扇了扇并不存在的扇子,叹道:“现在要是能有把折扇就好了!这才能更显出我翩翩公子的风范啊!”
“哈哈哈!卿本是贼,奈何想做君子?”莫千邪举杯与歌月相碰。
二人在茶馆听着曲儿和八卦,吃着小点心,喝的一派餍足,好不惬意!
和风书院内,师兄师弟们可就没这么惬意了!全都硬着头皮排排跪坐在杨柳树下,死死盯着面前的琴,耳朵里听着关山雁悠悠的琴音,却感觉头皮发麻,这好似若无其事的琴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众少年们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两人咋还不回来啊!夫子说滚一天就真的滚一天吗?!哎……中午饭都不许吃,加课好难受啊!可怎么能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还能静下心来弹奏呢?